看见陈觉非,于真意那点心虚又涌了上来,嘴唇上的温度又一次在冬日里急剧飙升。
对上陈觉非的眼睛,于真意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和自己对话,赶紧转了个向,面向林雪,没话找话:“林姨,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一来就开始打麻将啊?”
陈觉非不等林雪和陈江回答就主动说:“可能老外不会打麻将。”
林雪将卷发盘起,换了条束腰米色针织长裙,她一拍麻将桌,兴奋地说:“儿啊!你真的懂你娘!”
自懂事之日起,于真意就觉得林雪和钱敏这两个好姐妹属于两个极端,如果说她妈是外表凶狠张嘴嘤嘤嘤撒娇的类型,那林雪一定是那种能穿着旗袍扛着三叉戟下地插秧的人。
话题告一段落,四个人继续投身麻将事业。于真意在陈觉非旁边坐立难安,手指不停地在大腿上画着圈圈,又时不时瞥向陈觉非,目光落在他咬着吸管的唇上。
人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总是敏感。
陈觉非侧头:“嘴上有东西?”
嗯,有她的吻。
于真意:“你昨晚睡得好吗?”
陈觉非:“不好,头疼。”
陈觉非这辈子都不想再喝酒了,头疼喉咙哑,精神萎靡不振,喝酒害人。
不好?
拜托,她给了他一个香吻哎,居然还困扰了他的睡眠。
于真意觉得自己的脑回路和正常人的不太一样,比如现在,她完全不心虚了,脑海里想的东西通通汇成了一个结论——她亲了他,他居然睡得并不好。
她很不爽。
于真意拽了下他的玉佩:“手。”
陈觉非伸出手,于真意把磕好的瓜子壳丢在他手上,使唤道:“帮我扔掉。”
陈觉非沉默着叹了口气:“真麻烦啊你。”
于真意瞪大眼睛:“我腰受伤了!我上半身现在瘫痪了!”
钱敏打出一张八饼,一个眼刀飞来:“再胡说八道我让你下身也瘫痪。”
陈觉非起身,冬日午后的暖阳勾勒出他颀长身型。他把瓜子壳丢到垃圾桶里,边走边笑着调侃:“别啊姨,那我不得给她扔一辈子的瓜子壳了。”
于真意:“......”
哼!都欺负她!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饭。几个大人要喝酒聊天,一聊就是很久,于真意和陈觉非坐在最外侧,准备一吃完饭就撤回房间里看电影。陈觉非早早就吃完了,他对大人的话题不感兴趣,刚要起身,于真意桌子底下的左手抓了抓他的衣摆,意思是等我会儿。
陈觉非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手机在充电,他百无聊赖地操控起一旁的扫地机器人,手肘撑着大腿,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钱敏看了看他:“陈陈长得是真好看。”
于真意低头剥着虾,她也这么觉得。
于岳民接话:“以后也不知道便宜哪个小姑娘了。”
于真意把虾塞进嘴里,哼,他初吻已经是你女儿的了,这题没别的答案了,爹你就偷着乐吧。
林雪笑着说:“我大学同学知道我回来了,想着明天和我们一起吃顿饭,他一直说他女儿喜欢陈陈很久了。”
陈江疑惑:“那个小杨啊?”
林雪点点头。
陈江更疑惑了:“他和他女儿不就去年年初六的时候见过咱们陈陈一面吗?”
于真意要拿第二只虾的手一顿,见一面居然惦记了这么久?
她听见钱敏说:“现在的小姑娘这么主动啊?”
林雪:“现在的年轻人都很主动,哪像我们当时啊,那女生给男生递情书都算稀奇事了。”
钱敏:“对对对,我们上次去听音乐会,结束的时候一个小伙子给一个小姑娘告白,我挤进去凑热闹,结果发现是俩高中生,玫瑰花放在书包旁边,我都能看见里面的王后雄和五三。”
于岳民:“不过才见了陈陈一面就喜欢陈陈也正常,小伙子不就长了张让人一见钟情的脸吗?”
于真意冷笑。
钱敏:“陈陈不仅长得帅,头型也好看,我看很多小伙子哦,正面看长的是挺帅的,从侧面看后脑勺就像被削了一块。”
陈觉非这圆溜溜到堪称完美的后脑勺还是他在婴儿时期的时候,林雪辛辛苦苦大半年让他固定出来的,包括但不限于每隔半个小时观察一下他的睡姿。
幸好陈觉非不记得婴儿时期的事情,不然他肯定要被烦死。
于真意是这么想的,也这么说出了口。
于岳民一愣,他觉得他女儿能知道邻居家密码并且自由出入这件事已经够他惊讶的了:“这你都知道?”
于真意仰着下巴,像开屏的小孔雀,趾高气扬地嗯了声,把剥好的虾递给林雪:“我林姨跟我说的。”
林雪笑着:“对对对。”
看见没,林姨什么都跟她说,她于真意不做陈家的儿媳妇合理吗?!
于岳民:“对了,那个喜欢陈陈的小姑娘长得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