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直接粗暴地砍杀,她还做不出来,前世沈清畴或许对她不住,今世却是一连救过她几次,除非探明前世原因,否则她不可能单单为了自己的未来就选择结束旁人性命。
——毕竟沈清畴虽乘人之危,却终究还是给了秦绵一线希望的。
傅灵佩思来想去,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办法,不由叹了口气:“罢了,兽潮结束还有起码一年,这期间,总会有办法的。”
想罢,竟一刻也等不得,她将粉色缎带小心收好,匆匆起身就往外而去了。
另一边。
“走吧。”
莫语阑回头看了看,远处女子笼罩在深色的斗篷里,无端端让人觉得有些萧瑟:“就这么走了?”
丁一没回答。
莫语阑摸了摸鼻子:“其实吧,这还真不能怪……哎,怎么说呢,当时的情况你是没看到,她师姐那惨状,血淋淋得都被拦腰分成两截了,肠子都哗啦啦掉了一地。”
“要是我,估计也扛不住……”
丁一:“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莫语阑偷眼看了看,只看到侧脸因削瘦显得更坚硬的线条:“你打算,就这么放弃了?”
——不能够啊。
照往日这爷的性格,还不闹他个天翻地覆。
果然就听丁一嗤了声:“想得美。”
“可心魔誓尚在,你……”
莫语阑挠了挠头,收住了语头,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望,正好见到傅灵佩重新站了起来,手里隐隐捏着样东西。
他拍了拍丁一的肩:“哎,静疏真人还捡了样东西。”
“真人?”
莫语阑极有眼色:“哎不是,弟妹捡了样东西,好像是你的。”
丁一:“哦。”
莫语阑的脸都要垮下来了,温文的气质都端不住,心里腹诽道:“哦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脸上还是拉起笑,转道:“那你今日为何还这般对弟妹?看那模样都要哭出来了。”
丁一凉凉地瞥了一眼他:“你偷看?”
掌心的紫极雷光忽地“滋滋”闪烁了下。
莫语阑忙不迭摆手:“不不不,非礼勿视,我什么都没看见,就刚刚转身见到弟妹……看起来满伤心的样子。”
丁一嘴角勾了勾:“伤心才好。”
不伤心,怎么能感受到他痛苦的十之一二。否则下一回又会随随便便将他推开了。虽说此事确实怪不得她,但确实处理得太生硬太不留余地了。
“你你你——”莫语阑你了半天没你出来,半晌放弃:“看来那东西也是你故意掉的了?”
丁一唇角微动,待要说又没出口。
“你将那日的情形详细说与我听。”他突然道。
莫语阑莫名看了他一眼,就将事情从兽潮开始从头叙述了一遍,事无巨细。等回到洞府,正好将事说完。
丁一突然笑了声:“看样子我还真的得感谢这慕远真人了。若不是他,我这丫头怕是会余生都沉浸在后悔里。”
莫语阑嘟囔:“你感激人家还打算挖人墙角?”
丁一冰冷的视线投射而来,莫语阑缩了缩忙作了个求饶的动作:“不不不,是他挖你墙角,他挖你墙角。”
“哼。”丁一还是不快。
“可弟妹这心魔誓发的着实是狠,你打算怎么做?”
丁一拄着下巴,露出个笑,瞧着竟有些傻乎乎的:“你就没听出来?我媳妇可聪明着呢,只要沈慕远他反悔,这心魔誓就不作数了。”
莫语阑翻了翻白眼:“沈慕远可不是省油的灯。你看他平日里不声不响,却能一击得手,就知道不好对付了。对弟妹虎视眈眈这么久,难得抓住这个机会,你觉得他能自愿放弃?”
“他不肯放弃,就逼他放弃。”
丁一蹙了蹙眉,待要将碍事的斗篷解下来,才意识到他和傅灵佩两人竟然都将黑市的东西给这么直挺挺地穿走了。
他解下斗篷,丢在了一旁的塌上,浑不在意地躺了上去。
“哎,你别躺着呀,还没说怎么让人放弃呢?”莫语阑难掩好奇。丁一这人素来鬼主意多,少时捉弄起人来更是一套一套的,虽然近些年长大收敛了许多,但此时听他话,似乎有旁的安排。
“我这次回来之时,遇到了一件奇事。”
莫语阑眼巴巴地看着他,哎,怎么不说了?
丁一好笑地看着他:“莫师兄你还是老样子。”一样的八卦。
他摇摇头,换了个话题,严肃了起来:“师兄,师弟要拜托你帮忙三件事。”
“第一,将此物趁隙置到沈清畴身上,不论你用什么法子。”
他取出一物,大约一厘大小,肉眼极难分辨,用神识探看才能隐约看出是一朵怒放的白玉兰模样,精致细微,玉兰花托是一个圆形的小点,不论与何物接触,都能轻轻吸附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