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佩低眉顺眼的,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错了,可难得回来,哄哄老的总没错,涎着脸笑:“师尊说错哪,就错哪。”
楚兰阔也不知自己那一腔闷气是哪来的。
——就仿佛是自家水灵灵的白菜被不知从哪来的猪给拱了。
他又想了一遍这个比喻,心下觉得这比喻太贴切了。但当着另外的几个徒弟,又不好说小徒弟的私事,再想那头“猪”长得贼眉鼠眼,修为竟然还不赖,小徒儿还一脸浑不在意,更是气闷。
傅灵佩不知哪里得罪了师尊,只小心翼翼地喏喏不言。
一时低气压充溢在整个洞府内,楚兰阔看着眼下这几个鹌鹑似的徒弟,突然叹了口气——好白菜,不就是等着被拱的么?
至于是猪,还是赖,都管不着。
女子失元阴也不是大事,只要徒儿不吃亏就好。
他闷闷地挥手道:“有事便说。”
之前抛在半空的明世境等他们三人出来便不见了,也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可看小徒弟的修为,又进了一截,应该就快结婴了。
傅灵佩垂首:“喏。”而后掐头去尾地将明世境的经历说了一遍,隐去了与丁一的种种,听得陆篱姝他们一愣一愣的。
朱玉白张了张嘴,多次想插话,又憋了回去。
再等一等吧,他想,傅师妹这般辛苦,一会,一会再问她秦师妹之事。他心下急切,却仍按捺着性子没说话。
在这五年里,他成长的何止是金丹圆满的修为,更是忍耐力。
傅灵佩也留心到了这一点,将话题长话短说了遍,将族妹傅灵飞之事草草带过,便拱手道:“徒儿还有一事。”
抬起的脸有些忐忑。
“讲。”
傅灵佩没说话,手指在灵兽袋一抹,灵兽袋可以装活物,失去魂魄的尸身……也可以装。
一具女尸被她好好地安置在地上,面容娇美,浑身的肌肉还有弹性,仿佛只是沉睡一般。尸身周围是一层细密的冰晶,翠绿的衣袍刻着无数道纹,正若隐若现地旋着,这是她拜托丁一帮她绘制的,可以将尸身保持新鲜。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那静又绷得极紧,似乎随时要断开。
魏园和朱玉白一瞬间就懂了,唯有陆篱姝没反应过来,欢快地问:“师妹,你这是要做什么?”她还认出来,这不是师妹的族妹么?
傅灵佩嘴角抿着,倔强地抬头,清晰地看到楚兰阔眼里的不赞同。
“师尊,天若予我,为何不取?”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驴子在勤奋码字。
突然一个电话打来。
闺蜜:驴子,约不约?
驴子:不约。
闺蜜:哎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驴子:嗯,西边出来了。
闺蜜:……
闺蜜:请你吃火锅。
驴子没说话。
闺蜜加了一把火:麻辣香锅的牛肉锅。
驴子:……走起~!
驴子的节操没抵住一锅麻辣香锅的诱惑……丢了。
第233章 230.229.1.1
楚兰阔的一生,向来简单,做,亦或不做。他杀人,亦救人,心中自有一套准则,不盲目善良,亦不肆意斩恶。
可对着一具看似还鲜活的“尸身”,他愣住了。
朱玉白脸色通红,神情振奋,一下子走到傅灵佩面前,拂身作揖,而后朝楚兰阔俯身行了个大礼,抬头希冀地看向他:“师尊,秦师妹有救了。”
他从未见过傅灵飞,也不在乎这具尸身属于谁,这么多年陪伴下来,只要知道她好好的,他心里便安定。这五年来傅灵佩生死不知了多久,秦绵就随着生死不知了多久,他日日担忧,五年来未曾歇息过一晚,今日见有转机,也顾不得师尊排斥,磕头就拜。
魏园也跟着行了大礼:“师尊。”
陆篱姝掩嘴,她结丹回来没多久,许多事都不明白,可此事看起来颇大,已经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傅灵佩态度不卑不亢,只抬头,一脸坚持:“人生就一具臭皮囊,此人已死,不论是谁,我既得了,为何不能移作他用?”
秦绵在须弥境内呆得好好的,早就靠着万年养魂木将魂魄养好了大半,现如今她只不过缺一具肉身,而这肉身并非她使手段得来的,只是傅灵飞一步步走到了如今地步,她既已脱魂,又为何不能给秦师姐用?
虽然若秦师姐从这具尸身中醒来,对着那张脸她仍会觉得膈应,可到结婴之时,自有能量淬炼,改容换骨,只要秦绵愿意,完全可以恢复本来面目。
楚兰阔疲倦地拧了拧眉心,摆手道:“静疏,若你行了此事,便有违天和,以后……你的路,会很难走。”
即便是一具丢了魂的尸身,也是夺舍,而无意地迷糊夺舍,不惊动天道,无伤大雅。但如傅灵佩这般,有意识的自主夺舍,便如行了阴事,以后的机缘与运道,会被折损许多。
傅灵佩展颜一笑:“我不怕。”
她怕的是,秦师姐回不来,让她一生背着债,永不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