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收起笑,有些讪讪,“理论上是这么说,还需要实践,实践。”
看傅灵佩斜着看他,有点不服气道,“这等完全不同以往的阵道,我就算是天才,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安全领会的。何况这石头的材质也非同一般,怕是不好寻。”
傅灵佩颔首赞同,便是她炼丹有时也是如此,理论知道怎么炼,心中也盘算的好好的,可真要动起手起来,该糊还是糊,炸起炉来毫不含糊。
但想到这两日眼前之人对她的忽视,心里不免有些不愉,鼻子轻哼了一声。
丁一前世孤儿,今世亦然,这看人眼色多了,自然便有套危机预警。
一看傅灵佩就差嘴巴上挂个油瓶了,哪还不明白是自己惹她不快了,连忙将石头一收,诞笑着凑了过来,可即便做出这么猥琐的笑容,头顶鸡窝,那张脸在晨光中仍然俊得不可思议。
“媳妇,不气不气!”他将她搂过来,亲了亲,“回头满足你。”
傅灵佩脸顿时黑如锅底,哭笑不得,她什么时候表示欲求不满了么?也只有这人,不论说什么都能扯到那方面去,不由将脑袋一撇,不作声地看他,嘴里说出的话却有些软,
“谁要你说这些了?”
丁一将头埋在她肩头低低笑,呼出的热气刮到傅灵佩耳边,让她脸有些热,偏丁一还趁机将脸往她胸前深埋了埋,不肯离开,声音闷闷地,“你又嫌弃我。”
听起来有些可怜,傅灵佩一愣,想着莫非自己太大题小做了,却突地感觉胸口一痛,竟是被直接隔着衣袍咬了一口,她蓦地红了脸,伸手想要将他推开,竟是没推动。
丁一笑嘻嘻地抬起头来,脸上哪还有一丝失落,只眯着眼笑成了个月牙,跟偷了腥似的,“媳妇,美人在怀,你开不开心?”
“呸!”傅灵佩忍不住啐他,脸大如盆,可眼中的笑意星星点点,止也止不住,嘴角微微翘起,“美人?”
她将视线上下扫过,“不错,确实是美人,只不知度夜资几何。”
丁一笑眯眯,凤眼弯弯的,“免费倒贴,自备车马,君可满意?”
“满意,满意极了。”
傅灵佩学着思归城里那些浪荡子,轻轻撩起他下巴,薄透似的皮肤看着竟要比她还透明上几分,心神一荡,忍不住诱惑凑近了几分,眼看就要贴上去,却又停住,吹了口气。
“美人在怀,鼓瑟吹笙。”
女子气息如兰,直接吹在了他唇间,若丁一还能忍,那便不是男人了。
丁一向来对欲望坦诚,自然是不肯也不愿忍,长臂一展,便将傅灵佩的后脑勺牢牢控住,使力将她往前扣,唇便凶猛地叼住眼前的猎物,狠狠吸了起来。啧啧的水渍声响起,几乎让脚下的青草都羞低了头。
傅灵佩不适地往后挪了挪脑袋,却被按得更牢,只得承受着眼前人的强取豪夺,舌尖都被吸得火辣辣得痛了。
再分开,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傅灵佩柔嫩的唇瓣已是红红一大片,水润而饱满,看着便似被□□过似的,丁一的眼眸黯了黯,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有些坏:
“美人津液好喝否?”
这美人,自然又是指他自己。
脸皮厚的,啧啧。
傅灵佩忍不住叹服,伸手捧住凑到眼前的俊脸,狠狠往两边一拉,直到将之拉到极限,才笑道,“还以为你脸大于天,如今看来也不过堪堪铺满眼前这块地。”
手下一点没留情,俊俏男子的脸上两道红色拇指印昭然若揭。
丁一却丝毫不顾被揪疼了的脸蛋,只痴痴地看着她笑:
“媳妇你笑得真好看。”
一张冷俊的脸儿作这痴呆相,傅灵佩心里是实力拒绝的,可却怎么也挡不住心底升起的丝丝甜意,这甜从嘴角也泄了出来,
“是吗?”
“算你过关。”
之前心中因被长时忽视的一丝郁气也立时消散不见,不过傅灵佩原也不是真与他置气——只是女子么,在爱人面前总要略矫情些,何况这丁一,总是哄着她的。
傅灵佩也不知为何在他面前,自己脾气总要大些,只一颗心似乎被在蜜水里泡得软软的,半天都沉下不去,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忧愁不知的少女时代。
其实,女子在愿意宠她的人面前,总要更真实一些,因为只有在他面前,她方能放下被现实磋磨出来的满身硬邦邦的壳和刺,可以稍稍柔软一些。
不论是修者,还是凡人,尽皆如此,无人可免俗。
丁一对她的柔软很受用,只大白天光的,也不好意思再纠缠,只可惜地看了眼她胸前略略深了一层的绸袍,艰难地移开视线,看着阳光下似也温和了许多的冰湖,道:“走吧?”
“嗯。”
傅灵佩轻轻应了一声,手轻轻拂过胸前,火灵力从掌间冒出,将湿润的一小块印子烤干,才被拉着一同入了这冰冷刺骨的湖水里。
在入湖的一瞬,两人同时捏碎菱石,刹那间便被凭空出现的一道漩涡卷了进去。
两人都未做抵抗,等清醒时,果然又看到了熟悉的冰宫,即便再一次看到,傅灵佩仍然为这美丽而冰冷的地宫而赞叹,时光在这停滞,曼陀罗花做装饰的大门紧闭着,一如往昔。
如今这冰宫对两人已毫无难度了,丁一神识扫过,很快便与傅灵佩汇合到了一块,穿过吞拿鱼密布的小河,来到傅家先祖曾生活过的二层小楼,所有她曾与沈清畴经历过的一切,她都与丁一重新经历了一遍,这感觉很新奇。
丁一穿过那重重环境的甬道,拉着傅灵佩的手丝毫不肯放松,一边走还一边咕哝道,“其实,当初我看那姓沈的,很不顺眼,只是那时还未想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傅灵佩对着那傅云舒的雕像重新鞠了个躬,而后毫无留恋地经过,来到那传送阵前,才笑道,“为了什么?”
她转头看他,眼里波光潋滟,手还被他紧紧箍着,“你现下是想明白了?”
“明白了。”丁一下巴微微收紧,此时剖白自己的心迹,竟有些紧张:
“当时我尚未明白,自己不过出于儿时情谊对你留心一二,不料这留心着留心着,竟然就把你给留心在心里了,可笑我当时还未发现,只一个劲地对沈清畴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