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看的明白通透。”
陈国公锐利的目光扫过容芜那张带着恬淡笑意的精致脸庞,话里的语气听不清是喜是怒。
但以着容芜对这位外祖父多年的了解,她心中清楚,多半是自己的这些话太过直白惹了陈国公不快。
可她从来都不是因为害怕便会停滞不前的性子,即使陈国公不悦,该说的话她依旧会说。
她可不愿意看到容家被陈国公做的那些事情拖累,至少,在自己彻底脱离容家之前,她决不能让陈国公做出任何惹皇上猜忌的事情。
但还没等容芜开口说话,陈国公浑厚的声音已然响起。
“一个小小的女娃罢了,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她并不是难事。”
“若在以前,外祖父想要除掉容欢确实不是难事。可如今外祖父也亲眼见到了,您当真以为,她还是一个小小的女娃吗?
若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娃,又怎会让外祖父在众人面前吃了亏?
外祖父,我是真心为您着想。您的抱负并不在这小小的后院,又何必被后院妇人的事情所牵绊。
其实外祖父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母亲和长姐落到如今的地步,是她们咎由自取。
让她们吃亏长些记性未免不是好事,总比让她们仗着外祖父的威势作威作福,坏了外祖父大事的好。”
“罢了!不说这些了,我之前让你考虑的那件事情考虑的如何了?”
陈国公听着容芜的话,最终没有再坚持下去可也没有表态。
但容芜心里清楚,陈国公这是松口了:
果然,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同陈国公自己的利益相冲突,即使那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也会被舍弃。
而对于陈国公口中的那件事情,容芜更是心中好笑,面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拒绝。
“多谢外祖父为我打算的好意,只是我心中已有选择,那样的好事还是留给静好妹妹吧。”
对于容芜的拒绝,陈国公貌似并不惊讶,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容芜退下。
自己却盯着手下刚写好的字——忍。
忽而,陈国公捏着这张字的手稍稍用力,纸张霎时间便成了粉末,空气里只留有淡淡的墨香:
等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如今,到底是快了!
……
自从那一日赴宴回来之后,陈国公果然如同容芜曾经与她说好的那般,再未寻过自己的麻烦。
容欢倒也乐的清闲自在,整日待在自己长欢榭的小药园之中侍弄花草,好不容易清净了几日,却又被苏云栀给拉出了府外。
苏云栀前些日子被苏夫人拘在身边与雍都城里各位夫人交际,压抑的久了,如今一被放出来就如同脱了僵的野马一般直奔着容欢的院子而来。
容欢实在是拗不过苏云栀的软磨硬泡,也就认命的被她拖出了府。
临走前容欢还特意让谷雨去了凰飞楼将容沈一并喊上。
有了自己姐姐一起作陪,想来待会儿自己听着苏云栀倾倒苦水之时也能有人替自己的耳朵分担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