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玉回来后茶饭不思,眼睛红的不像样,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赵蕤道:“你要吃点东西,你外祖母还等着你救呢?”
顾瑾玉看了赵蕤一眼,默默地往嘴里塞东西。
赵蕤想了想,准备说点什么分散她的注意,对顾瑾玉道:“我在大兴县买了院子,到时赎了你外祖母就去那里。不过…你看,是先葬了你舅舅们再来赎人 ,还是等赎了人再葬。这天气很热,尸体放不了几天。”
顾瑾玉手顿了下,放下食物,“我明天就去赎人,人一赎到,就动身去大兴县。 ”
赵蕤点点头。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两人结伴来到城西大牢。
守门的差役见到两人喝道:“什么人?”
顾瑾玉欠了欠身道:“来赎买王家女眷。”
“你是王家什么人?”其中一人道。
“我是王老太太外孙女。”
两人对视一眼,又提了许多问题,‘什么地方的人?’,‘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就差祖宗十八代都问遍了,就是不放行。
赵蕤见状,摸出五两银子递过去,“请两位差爷喝茶,这位姑娘也是苦命人,一片孝心要赎出外祖母,两位差爷通融通融。”
两差役得了好处便不再为难。
一进牢房,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两旁关着犯人,中间有一条窄窄的过道,只够两人并排而过。
听见有人进来,四处顿时哀嚎起来,‘救救我!’,‘冤枉啊!’,‘是不是来赎我的’不绝于耳。
牢门前面几个差役在喝酒吃菜,见两人进来,其中一人问:“来探监还是赎人?”
顾瑾玉赶紧道:“赎人。“
差役问清赎的是谁,就带着两人来到一个牢门前。
顾瑾玉定睛一看,里面坐着个人,蓬头垢面,身上衣服脏的不成样子,隐隐发出一股臭味。地上躺着一个,似是昏迷,正是外祖母。
里面的人听见动静,转头一看,见是顾瑾玉一下扑了过来,“表姑,表姑,我是晓涵啊!”
带路的差役不耐烦地道:“快点,要赎谁,赶紧挑出来,登记交了银子就可以带走。”
顾瑾玉忙说:“两个都赎。”
差役来开了牢门,顾瑾玉进去后请赵蕤抱起王老太太往外走。王晓涵见状赶紧跟上。
出了大牢,顾瑾玉叫王晓涵与自己搀扶老太太,央赵蕤雇辆车。
赵蕤转身去了。
王晓涵才问:“表姑这人是谁?“
“我的救命恩人。怎么只剩你一人?“
“母亲的娘家有人来赎,二婶娘家也有人来赎。丫鬟婆子卖的卖,赎的赎,姨娘……姨娘死了!只剩下我和祖母。”说着哭了起来。
“外祖母是怎么了?”
“祖母当天就是病了的,牢房吃的是馊的,住的不好,又没有太夫,病就越发重了,昨天忽然昏迷了。”
顾瑾玉听完沉默不语。
半响,赵蕤坐着一辆车而来。赵蕤将老太太抱入车里,三人驱车到客栈。
到了客栈,赵蕤吩咐店家多烧些热水,弄些饭菜,又打赏了一两银子给店家,让他请个大夫来。
顾瑾玉和王晓涵扶着王老太太进了自己的房间。取了热水为老太太擦洗,换了衣服,又到厨房要了些清粥喂下去。此时大夫来了,忙让其诊脉。
大夫六十多岁,两鬓花白,摸脉半日,摇头说道:“时日不多了,准备后事吧。”
顾瑾玉急道:“大夫您再看看。”
大夫摇摇头,“这位先前就有病在身,没有好生修养,身体损伤太大,再加上年纪大了,唉…这样吧,我开些滋补的药。尽人事,听天命了。”说完拿了诊金,离开了。
顾瑾玉不信,再央赵蕤请了几位大夫,皆是如此说。
顾瑾玉心中悲痛悔恨。强撑着让了店小二抓了药,熬了喂给王老太太喝。
等把外祖母安置妥当,顾瑾玉才缓过神来。看着旁边帮出帮进的王晓涵,问道:“晓涵,你姨娘可有其它亲人?”
“姨娘是外头买了的,原是大兴县良家子,有一个哥哥。”王晓涵揣揣不安的回答。
“这样,等过几天差人给你舅舅带信,让他来接你,你看怎样?”
“表姑你别赶我走,我那舅舅面都没见过几回,谁知道他会不会卖了我。你留下我吧,我会绣花挣钱的!”王晓涵哭道。
顾瑾玉听得头疼,“好了好了,现在不说这个了,你先呆在这里,过几天再说,你去休息吧。”
王晓涵忐忑不安地回了房。
☆、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