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好听到这个外派机会,她没有思考就主动申请外派了,黎江晚甚至都没有等到沈峥的批复,她就开始收拾桌面离开了。
沈峥见她往外面走去,他也跟出来。
等到黎江晚快走到单位外面的公交站那边,他直接伸手拉住她。
“江晚,我们谈谈。”他开口说道。
“松开!”黎江晚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脸色冷若冰霜。
“是关于林书遥的事情,她的确是我前女友,但是她在九年前执行任务时牺牲了——”
“哦,所以就成了你心里永远的白月光是吧,我懂了,现在你可以松手了——”她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波澜起伏,反倒是眉梢间浮起清浅的笑意,神色平静的说道。
她这样出人意料的平静,他却没有缘由看的惊心动魄起来,“江晚,不是你想的这样——”他听到自己的嗓音在风中萧瑟发抖,越是想要和她说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却越是觉得口拙讷言。
“那还能怎样?你一边留着前女友的心结,一边却又和我交往。你和我上。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哦,对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犯贱上赶着来招惹你,是我的问题,所以我没打算追究你的过往,我也没兴趣知道你的任何过往。现在,你可以放手了。”黎江晚面无表情的应道。
大概是见着沈峥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又继续缓缓开口,“沈峥,你真让我觉着龌龊恶心。”她说这话时语速并不快,缓慢的断字成句,说完后神色凉薄的看了一眼他抓在她胳膊上的手,眸光毫不隐瞒的现出满满的厌恶之意,恍如他此刻的任何碰触都能恶心到她的骨子里似的。
果然,他被她憎恶的眸光刺的不由自主的松了手劲。
她嫌他脏。
他之前想好的所有解释都瞬间噎在喉间,不管心里有千言万语不管怎样努力,可是全都堵在嗓眼里,一个字都发不了声,更遑论和她清清楚楚的把事情原委说给她听。
正好有出租车经过,黎江晚直接疾步坐上出租车离开了,只留下沈峥一个人依旧杵在原地。
黎江晚第二天就去了结对扶助的西部贫困县那边,被大白说中,的确是在那个贫困县下面的下辖镇的派出所里,
黎江晚这一去就杳无音信。
她到那边后就立马换了手机号码,大白再也没有联系上她。
沈峥也不例外。
大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自从黎江晚外派后,整个办公室里都是死气沉沉的毫无活力。
大家伙都像是不约而同的被某种氛围感染到似的,工作环境都没有缘由的压抑起来。
没有黎江晚在隔壁位置,他甚至连个嘴碎的对象都没有。
好不容易熬了一个星期,等到周五上午,大白出去超市里买了一堆黎江晚喜欢吃的零食,他大手笔的采购一番后回来,正好看到沈峥在位置上,大白神色寻常的过去说道,“沈队,我今天翘班出去下,明天正好是周末,我今天坐火车去那边看下江晚明天回来。我猜她一个人呆在那里肯定会挺抓狂的。这不我特意去买了很多零食带过去,代表咱大队去看下她在那里适应的怎么样,我猜她肯定会感动的喜极而泣的。”
大白自顾自的说道,他印象里其实沈峥也挺器重黎江晚的,去案发现场什么的第一个必带助手就是黎江晚,他有阵子甚至都有点被冷落的危机感上来。
这种去偏远西部山区援助的活,黎江晚会有这个觉悟主动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过去,他直觉沈峥应该会愈发对黎江晚看重的,眼下颇有底气的和沈峥提及翘班去探望的打算。
“她是去工作不是去游山玩水!”沈峥说时忽然把手上的资料重重的甩在桌上,那力道大的旁边杯子里的开水都有点晃溅出来,脸上瞬间寒意渗人。
朱白堂以前偶尔执行任务出错都没有看到过沈峥动怒的时候,眼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然而隐怒未发的沈峥的确是让他看得心里发毛起来。
好吧,他认怂……
“那个——沈队,我想起来了,我手上还有点事情没做完,我想想还是不去那边了。”朱白堂见状立马讪讪的改口,之后一脸晦气的走回到位置上。
联想到沈峥最近似乎都不怎么在状态,大都时候神情晦暗,昨天出警时还差点开到路边的排水沟里去,相比前阵子精神抖擞的他,简直是天差地别。
难不成是受什么刺激了?
自己还在这个时候不识好歹的擅自翘班,怪不得会被批一顿……
朱白堂晦气的想着,一想到沈峥刚才寒意凛冽的神情,他就默默的打消了去外地看望黎江晚的计划。
还是等她外派回来后再请她吃顿大餐聊表心意吧。
大白想道。
好不容易无趣的快要熬到黎江晚回来的期限。
就是后天了。
大白想到这时,本来耷拉好几个星期了的精神风貌都重新抖擞回来了,他甚至还在昨晚下班后特意去理了个发。
黎江晚在荒凉的地方呆这么久,一回来肯定会觉得自己贼帅!大白心情大好的想道。
正好这天大早上的就在局里碰到那个贫困县刑警队的杨姓指导员有事过来开会学习,a市因为结对扶助那个贫困县,所以在一些工作上也经常会有往来指导示范。
大白抽空就问了起来,“杨指导,我们大队里有个女同事过去你们那边结对扶助指导工作的,你有看到过她吗?”
“就见过一面,专业素质挺过硬的,她呆的檀溪镇下面的乡里前几天刚出了个赤脚中医配药喝死村民的案子,赤脚中医坚称自己配方里的甘遂过量引发的意外,死者身上也的确是甘遂过量的症状,县里的刑警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村民家属本来都收了赔偿款打算息事宁人了,结果她坚持去把那户人家倒在墙头的药渣都扒拉出来重新检验,居然还真被她查出来是赤脚中医故意在甘遂里混了□□才致命的,有了这个铁证那赤脚中医才不得不承认杀人动机,他还记恨着和死者十几年前的旧账这才故意杀人的,这能耐,啧啧——”
“那可不,她可是咱队里的高材生和门面担当,很聪明的!”大白颇为傲娇的应道。
没想到黎江晚去了别处也是在为队里争光,大白想到这时,舒心的自言自语起来,“看来她在那里还挺适应的,小日子应该也过得挺滋润自在的吧。”
“就是有一点——”杨姓指导员忽然嘴快的脱口而出。
“有一点什么?”大白听出他的话外之音,立马追问起来。
“算了,不说了,毕竟我没有亲眼所见。”那人尴尬的挠挠头,为着自己的一时嘴快颇为自责。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是成心勾起别人的好奇心嘛?你这人太不厚道了啊,难道你不知道说话说一半,最难受的就是听的人!和你这样吊胃口的聊天,贼没意思!”大白性格本来就直爽,眼下奚落起来也是毫不客气的。
那人被大白这么一呛,立马急赤白脸起来,毕竟他自己嘴快说了半句,眼下只得颇为尴尬的解释起来,“我也只是听人闲聊时耳闻几句而已,并没有亲眼所见她平时的上班情况,所以我以下说的这些传闻也不作数的,你听过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