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着意识,罗沢偶尔能听到周围的吵闹声。
吵闹……可他不是应该在餐厅吗?那个餐厅明明很安静……
渐渐地,吵闹声消失不见,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可又像是他远离了那个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罗沢的意识开始逐渐清醒,惯性的睁开眼睛,可看到的全是漆黑,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眼睛上蒙了一层他无比熟悉的东西。
“这是哪儿?唔……”
他的问题刚问出,嘴巴便被塞进了一个东西,看不到,从大概的感觉判断,应该是某类水果,不过透过果肉溢出的果汁却是他从未尝过的味道,异常的苦涩。
这应该只是某个人恶作剧吧。
为避免苦涩的味道漫延整个口腔,罗沢不做过多猜想,伸手想拿下口中的东西,可在他抬起手臂的时候,他才察觉到,他两手手腕上被绑在了一起。
这种的恶作剧……应该是南权弄的,因为他老是有稀奇古怪的思想,这些,不排除是他的整人新方法,可之后,罗沢眼睛上蒙着的东西被摘下来了……
周围是几近封闭的空间,因为曾经有呆过的经历,罗沢可以判断,这里是地下室。
比较狭小的空间却摆放着不少杂乱的东西,看上去并不是谁的居住地,并且在那些东西里,有些虽然看上去很陈旧,可还是能辨认出它的用途,因为罗沢见过那些东西,是——医疗器具。
而他自己躺的地方,是简陋的手术台。
昏暗的灯光,像极了手术室的狭小地下室……这个恶作剧有些逼真的吓人。
摘掉眼罩的人站在手术台的旁边,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听诊器,浑身上下都像极了一个医生,只不过他背对着罗沢站着,而在衣服背后的某处,有一大片猩红的痕迹。
珠粒状的液体清晰的印在纯白的衣服上,像极了殷红血迹喷洒出来而形成的。
之前塞入罗沢口中的东西,确实是一种水果——一个不算大的苹果,并且在罗沢的角度,还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苹果上被注射过的针孔。
不论注射的是什么,罗沢都立刻张大了嘴,将苹果吐了出去。
苹果掉落在地,发出了声响,不过却并没有惊动背对着罗沢的人,他反而还很淡定的打开面前的电脑,并且往旁边移开了些。
电脑被打开后,显示屏幕上便开始播放一段画面,似乎是监控录像画面,黑白的色彩,而且周围的环境罗沢都还有一些眼熟。
随着播放时间的增多,罗沢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眼熟了,因为视频是他之前所在餐厅的监控录像。
在他昏迷后,与他吃饭的女生似乎是以朋友的身份带他离开了餐厅,而离开餐厅后,视频戛然而止。
所以……这个人和那个女生是一伙的。
视频播放完后,那个人便转了过来,戴着眼镜和口罩,并且还是背对着光的方向,罗沢脑海里还有些混沌,根本看不清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你要做什么?”
这样诡异的环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罗沢根本不能联想到什么好的事。
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并从手术台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副手套,以及一把手术刀。
手术刀……即便是在昏暗的环境,但是刀刃的锋芒怎么也掩盖不掉。
罗沢浑身上下只有手收到了束缚,他还可以跑!还可以逃离这个地方!
翻身摔下手术台后,罗沢迅速起身,顺着狭窄的通道一路往前跑。
而在身后虽然没有传来什么愤怒的声音,可在这安静的空间,脚步声,异常的清晰,罗沢在前面竭力奔跑,后面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也一直追随着。
地下室的空间并不大,没跑几步便到了尽头,周围还摆放着不少杂乱的东西,罗沢即便是想要临时改变方向,也要绕很多路,而在这时,那个像是医生的人已经走了过来。
没有办法了——
罗沢逐渐蹲了下来,因为在地上,有一把生了铁锈的扳手,虽然有铁锈,但可并不影响他现在的使用。
双手捡起扳手后,罗沢就等着那个人的靠近,等到足够进的距离,他就可以——
罗沢心底的盘算没有等他最后一次确认,锋利的刀刃就已经逼近了他的头颅,并且那个人的手还穿过发丝,将他的头固定住。
刀刃并没有贴上罗沢的头皮,但是冰冷的寒意几乎已经漫延了他的全身,强烈的求生意志使得他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原本的打算也被推翻。
“你到底想做什么?”
罗沢的询问,与之前没什么区别,不过这一次,声音弱了些,毕竟头顶的威胁还在。
那人依旧沉默着,不过却在很明确的示意罗沢丢掉手上的东西。
罗沢将扳手尽可能的放在距离自己比较近的地方,然后开始尝试谈判:
“如果你要钱的话,我可以尽可能的给你,但是杀人的话,很没意义不是吗?”
这句话,罗沢不太指望它有用,不过那个人移开了刀刃,但在下一秒却扎进了距离罗沢耳朵仅仅只有几毫米的墙壁上!
惊险的一瞬,罗沢身上的冷汗密如雨下。
那人逐渐蹲坐下来,同时一只手摘去自己脸上的口罩——
“又是一脸狼狈呢,沢。”
沢。
除了那个人以外,没有人会这么叫他,而且这张脸他还没能忘掉。
“你是有病吗?有病就赶紧去治……”
虽然罗沢很早就考虑过这只可能是个恶作剧,甚至猜测是南权的时候,都没太当回事,但之后,他真的以为他会死。
怒不可遏的情绪,罗沢几乎没有隐藏的爆发出来但当他几乎发泄完地吐完一句话的时候,扑面而来的他人气息将他吞没……
当罗沢好不容易将面前的人推开的时候,嘴里的苦涩却已经被掠去了一大半。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先不说之前故意整他的事,现在……在干嘛?
“闹?”看到罗沢愤怒的情绪,季寒嘴角浮现出轻蔑甚至捏着罗沢的两侧颚骨,强迫他看着自己,“呵,我是在告诉你,和来路不明的人接触的下场。”
愤怒淹没了罗沢的理智,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吐出了一句,“你在说你自己吗?”
充满嘲讽意思的话。
“我真的是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师重道。”
“你自以为你是谁啊?我们那层关系早八百年前就没了,你喜欢玩这种把戏,麻烦找别人,我没那么好的脾气更没有那么多耐心和时间!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只想找一个合得来的人过一辈子,你能不打扰我吗?”
罗沢误会了,他误以为这场事件从开始到结尾都是一场恶作剧。
“你喜欢那个女人?”季寒捏着颚骨的手指更用力了几分。
“对。”
“你……很好!”
季寒松开了手,并起身站立,他本犹豫着还想补充什么,但看到罗沢坚决的脸色,忍下了,顶着满脸不悦离开地下室。
而罗沢则蹲坐在原地,拔下那把手术刀,再割开自己手腕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