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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1 / 2)

长安点了点头。她是傻,但这种事只要有人点破,多少是能感觉出来的。她只是不敢相信,连爸妈都知道这件事,唯独瞒着她一个人。

殷奉良却不愿再说下去了,疲倦地说:“这事以后再谈,你只要记住,你现在是长安的丈夫,是结了婚的人,就不该再跟高薇见面了。”

这话是对骆敬之说的,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简单地说了个好。

长安只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当初父亲把敬之带到面前宣布他们可以结婚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情形——一个下了命令,一个无条件地遵从,好像事情本来就该是这样。然而后来她才知道他们之间其实是有条件,是隔着其他的人和事的,其中就有高薇高医生。

她之前没想过父母也知道高薇和敬之的过去,现在既然提起来,她就不能让这件事再这样一笔带过。

她执拗起来,摇着母亲的手求她解释:“为什么不让他们见面了?你们怎么认识高医生的……你们以前就知道吗?她喜欢敬之,敬之也喜欢她,他们以前在一起……你们早就知道吗?”

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不是委屈,是另一种可怕的感觉。

陈玉姣难过地别开眼,殷奉良已经疲累地陷入沙发椅,她只得又抓住骆敬之的衣袖问他:“敬之……敬之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骆敬之任她摇晃着,没有吭声。他知道一旦开口,有很多事就再也包不住了。

陈玉姣过来拉她:“囡囡,时间不早了,先去睡吧,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你只要知道敬之现在在你身边,你们是夫妻,把日子过下去就好。”

长安哭了:“不是……妈妈,我们不是了……”

她含含混混说得不是很清楚,陈玉姣却听出一些端倪:“囡囡你刚说什么?什么不是了?”

骆敬之也听到了她说的,匆匆拉住她:“长安。”

“妈妈,我们不是夫妻了……我跟敬之要离婚了。”

终于还是来不及,长安心里搁不住这样的秘密,瞒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什么……离婚?”陈玉姣难以置信,“怎么会离婚的,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长安只是哭,骆敬之颓丧地垂下手,两人都不说话了。

殷奉良在极度震惊中反而显出极度的平静来,颤巍巍地站起来,道:“我去找高薇谈。”

“爸!”

“别拦着我!”他转过身来指着骆敬之,“你敢说你们离婚跟她回来一点关系都没有?看看你们今天那个样子……当初的承诺其实你们早就全忘了!好啊……好,那就趁着我还没死,让她能走多远走多远,至少南城这个圈子她别想再回来!”

☆、28.第二十八章

医疗圈能有多大?这样讲究论资排辈,世故人情的行业里,有时一个人就能轻易扼住你上升的管道, 看不到前途,就只能走人了。

骆敬之当然也很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所以才更要阻止他:“爸,我跟高薇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为难她,她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他越是帮高薇说话, 殷奉良就越是不能姑息。古人不是说过,父母之爱子, 则为之计深远吗?他所做的一切为的都是眼前这个女儿,她的痴傻是他的心病, 是他这一生都还不完的债, 所以为她谋一段婚姻, 铺一条通往幸福的路是他应该做的。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难道是他做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翁婿僵持着,最伤心的人其实还是长安。

她不太懂爸爸要找高薇做什么,但在骆敬之看来那是为难,也许……就真的是为难吧。

她从没见过骆敬之像今天这样维护过什么人, 脸上的关切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生气, 而不是一直对她冷冰冰的那个敬之。

他不会这样维护她的吧,她想。他像爱德华,像她看过的那本童话故事里的瓷料兔子爱德华——他被一个小女孩爱着,他们后来在旅途中失散,他跟其他人一起旅行了很长时间。她原本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小女孩儿,可事实上高薇才是,她只是旅途中陪他流浪过的“其他人”,迟早有一天要将他还回去的。

因为爱德华最后也还是找到了回家的路。

殷奉良最先发现她摇摇欲坠的样子,拖着病躯仍要过来扶她:“囡囡,你别难过……”

她怎么能不难过,可她不懂表达,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劝他:“爸爸,你不要去找高医生,也不要骂敬之,好不好?”

她是死心眼,认定的人,爱过的人,到死也维护他。

所以才有那么多人,都叫她傻瓜。

“长安……”

“我想出去,我好闷……我想出去走走。”她的感情负荷已经到了极限,一刻也不能再在这样的氛围里待下去了,哪怕……

哪怕这里是她的家。

她打开门跑出来,一路上走得很快,几乎小跑起来,脸上冰凉的泪水干了又来,眼睛模糊得看不清眼前的路。

黑夜一点也不友善,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没有人与她作伴,所以最后还是只能去自己的咖啡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成了她的避风港。

避风港里还有她最信赖的人。

左时还在做最后的清洁工作,他今天做得格外慢,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还没有结束。

看到长安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好像才弄明白原因。

他并没有预料到她会来,可有时候看似不相干的两个人,男人和女人,就是有这样的默契。

他照例没有问她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跑到这儿来,照例泡了温热的蜂蜜柠檬水给她,等她想说的时候自己对他说。

然而长安什么都没说,只提了一个要求:“我今天晚上,想睡在这里,可以吗?”

他铺在楼上的床铺,还在吗?

左时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头看着她说:“这里没有地方可以睡,被褥床单我都收起来了。”

长安露出失望的表情,握着玻璃杯默默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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