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开车送你。师父这两天都天天都在念叨你,你再不回来,估计他就要飞去摩洛哥亲自把你捉回来了。”云溪望着凮峥,无良一笑。
传闻中,张博众多弟子中最年轻却是成就最高的这一位……。
懒懒地落在礼盒上的手轻轻一扣,她笑意浅浅地率先走出人群,眼中神色飘荡,如华彩流章,曲意盎然。
这位师兄,看上去和修炼了千年的狐妖似的,心随意动,当真是难测的很啊……
云溪拿着钥匙从停车场里把车开出来,凮峥看她稳稳地坐在驾驶座上丝毫没有让贤的准备,只稍稍挑了挑眉,便直接上了车。
车子在道路上奔驰而去,优雅迷人的音乐在车内响起,两人微笑着,交谈起当初的“错身而过”。
“你到欧洲去的时候,我恰好因为一笔生意,一直留在美国,等我回去的时候,你又已经走了。”凮峥轻轻地将当初几乎将整个美国最大的一场证交所丑闻用“一笔生意”简单带过,却并没有解释为什么云溪回来了这么久,他才会和她联系。
说到底,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以张博的性格,所收的徒弟从来都不是简单货色。
云溪昨天接到他电话的那一刻就已有所悟,只不过,见到他本人,还是不得不叹一句,果然鬼佬张这诨名没有起错。简直就是盘丝洞的创始人,出师的各个不是成精就是羽化冠巾。
她侧头一笑,眸中带出深深浅浅的碎光,坐在她身边的凮峥忍不住轻声一赞。只是,那声音太轻,刚一出口,便被车内的音乐堙没。
这天本是周三,天色尚早,赶飞机的人造已进了机场,偌大的马路上的,车辆无几。
偏就那么巧,那就那么奇,当一辆黑色加长林肯从云溪车子身边经过的时候,车内那张无双容颜顷刻间皱了皱眉眉心。
“停下来。”如天边冷冽的山泉,又似皑皑暮雪,春江怅晚。司机早经百般锤炼,即便在这不能停车的地方,依旧谨遵吩咐,恭敬停车。
云溪的车滑行了几米,速度微微一缓。
虽只是刹那间的擦身而过,她却隐约间察觉了什么。在后视镜里,看到那尊贵非凡的身影静静地步出林肯,微微叹息。
身边的凮峥若有所觉,回头,恰对上一双雍容疏离的眸……。
☆、第八十九章 金童玉女
峤子墨今天着一身黑色西装,英伦剪裁将他的体型衬托得越发贵气。他的目光从凮峥身上一晃而过,随即落在云溪颊上,那双眸微微一眯,带着一种慑人的气魄,似是整个星辰都在他眼底瞬间荡去。如松林之巅,苍劲隽永,又似无际瀚海,心生朝拜。加长林肯在他身后如同一件摆设,黑、雅、漠,这像是浮于他周边的乐色,整个人目光冷然,自带一种华美之风,便只是立在那里,都是一副风景。
身边偶尔驶过的车辆都不禁放缓车速,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主,竟然能随意在这种地方停车。待看清他的面容,顿时心底一颤,只觉得望而生畏,脚底油门紧踩,瞬间就逃得老远。
云溪只愣了半秒,便踩了刹车。
凮峥看她一眼,眉间透着了悟:“碰到了熟人?”
云溪笑笑,不得不承认此人心理素质过硬,说话也文雅。以峤子墨这副气势全开的架势来说,他竟然浑然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还有闲情逸致来调侃她。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她打开车门,随意地低头说了两句,便朝着峤子墨走去。
“他是谁?”峤子墨望了一眼她身后,坐在副驾驶位上颇具涵养的男子,神情微凉。似乎每次觉得他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外人的时候,她都会给他来一个“意外惊喜”。詹温蓝刚走,萧然还没消停,如今又多了个来路不明的人。
他如墨的目光如氤氲的烟雨,蒙着层薄雾,深不见底。
云溪看了一眼坐在车子上的司机,全然一副耳不能听眼不能见的模样,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我师兄,刚从欧洲回来。”
“张博的弟子?”峤子墨扬眉,似是有些惊讶。
云溪心底默默赞同。这位师兄长着一张仙风道骨似的脸,看上去无欲无求,却是从事着世间最现实最激烈的行当,华尔街每年都有著名银行家、金融巨子自杀身亡,偏他一个不过三十二岁的中国男子几乎脚踩半壁江山,就她刚刚所见,待人接物看似毫无隔阂,却是外热内冷,极其复杂,当真和那位老师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对,我最小的一位师兄。”云溪无意再站在马路上耽搁,看了一眼手表:“你是不是要赶航班?”
峤子墨忽而一笑,压根不肯转开话题,走近一步,半边身子几乎都将她面前的光线遮住了大半:“你来接他去张博那里?”
云溪有些微微无语,这人如今是越来越有恃无恐,知道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难堪,可也不用一直用手勾着她的腰吧。
她瞥了眼放在她身后腰侧的那只手,微微一退,却在下一瞬间,迅速被他圈回来。
“你一回b市,似乎身边的异性就没停过。我突然有些想念在香港的日子了。要不,干脆把你架到飞机上吧。”手中握着的腰肢纤细柔软,像是随风摆柳,简直可以上瘾一般,只要沾过一次,便再也不想放手。
他低头,轻轻嗅着她发间的暗香,只觉得,不过是一天没见,为什么会这么想念。
云溪刚想说自己如今“孤家寡人”一个,转即一想,从回来后,光他知道的,就有詹温蓝和萧然,如今又碰上了凮峥,虽说以前便知这个人占有欲极强,可眼下还是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只能暗叹自己运气实在太背,连接机都能碰上他。
“师父还在家等着,我答应了要把人给他带回去的。”云溪拍了拍他的手背,随即,意有所指地微微一笑:“若说我身边的异性,你不也是吗?”
“你觉得我和他们一样?”峤子墨的眼睛危险地抬起,搂在云溪腰际的右手逐渐又往上攀爬的趋势,一时恨得牙痒痒,一时又觉得眼前这空灵笑容的女子越发让人发狂,恨不得直接把她掳走,干脆金屋藏娇。
云溪不答,只是弯腰侧了侧身,“你还有正事要做,赶紧走吧。车子老停在这,待会警察要来了。”
说罢,轻轻一转,准备离开。
可显然,峤子墨并不愿意这样轻易放她离开。
双手从她胸前交错,在云溪诧异的目光中,他从后面搂住了她。
那姿势太亲昵,以至于不动如山的司机刹那间晃了晃,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峤公子,什么时候这么情绪外露了?竟然在公众场合,在这车来车往的大街上,亲近一个女人?
云溪从后面被突然搂住,一个踉跄,脚后跟随着重心往后倒去,恰靠在那宽阔的胸膛上。面前凮峥正用一种兴趣盎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显然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丝毫没准备为她解围。
耳侧忽然传来一阵湿热:“你在看哪?”那声音平日里如湖波连绵,此刻却像是空谷寂静里啸声,携着刺骨的寒意。
云溪下意识地测过脖子,下一刻,温热的唇直接沿着她的耳畔,一路印了下去。
湿热的气息顺着空气,带出一片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