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只有一条薄毯,在现在这样深秋的天气,稍微是有些不够。
但她记得,顾忱的办公室里还有一条厚一点的毯子。
她暂时借一下明早再还回去,应该没关系吧。
于是她又摸黑刷开顾忱的办公室大门,虽然里面没人,但她还是轻手轻脚,做贼似的将他沙发上的毯子卷到怀里,然后逃也似的出门。
第二天早上,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放到沙发后面,然后七点半就从办公室出发。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神不知鬼不觉。
如此这样过了一周,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她偶尔早上走的急,忘了还顾忱的毯子,第二天才能放回原处。
但她觉得顾忱成日坐在办公桌前,又不在沙发上睡觉,应该注意不到那条毯子。
可顾忱注意到了。
他明明记得那条羊毛毯应该放在沙发扶手的正中央,但这几天,他发现那条毯子总是无规律的出现在他沙发的各个地方,有时候折得还不是很整齐,让他看着很难受。
然后有一天,他就发现毯子没了。
他本来想去问问简玟希,但工作一忙又忘了这种小事。
结果第二天,毯子又回来了。
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便要高泓调出了他办公室的监控录像。
这段时间他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并不多,所以快进的话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
他趁着午休时间把录像打开,才看到第一晚,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画面中,沈意眠从门外鬼鬼祟祟地进来,四处看看,然后踮着脚到他的沙发前,拿了毯子就跑。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又头发乱乱的抱着毯子回来,随意叠一叠,放回到沙发上。
他立刻给高泓打电话,让他把办公室和休息室门口的监控也调出来给他看。
高泓有些紧张地问:“顾总,是……进贼了吗?”
顾忱此刻是好气又好笑。
嗯,算是进贼了吧。
沈意眠那个小毛贼。
看完所有的监控之后,顾忱发现沈意眠竟已经在休息室里过夜了一周,气得他立刻打电话给她。
直到听到无人接听的提示音,他才想起来她上课时间没有手机。
他冷静了一下,没有再打,而是给简玟希打了个电话吩咐她:“下班时把你的工卡放在座位上。”
沈意眠放学后看到顾忱的未接来电,心里很慌,连电话都不敢给他回,只是心虚地在微信上问他:【老顾你打我电话了?】
顾忱看着那一行字,唇角扯了扯,淡定回复:【我按错了,没事】
沈意眠大大松了口气,还是按照原计划,在画室待到十点,然后去了顾氏。
她如往常一样,轻车熟路地刷开休息室的门。
还没来得及开灯,她就听到黑暗之中突然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沈意眠!”
沈意眠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立刻一边尖叫一边转身撒腿就跑。
情急之中,慌不择路。
结果“哐”的一声,人撞到了门上。
她顿时被撞得脑壳发昏,当即就蹲了下来扶住门。
顾忱赶紧打开灯,好气又好笑地将她扶起来,问:“没事吧?撞到哪了?”
沈意眠捂着额头回头看他,眼神愤怒又心虚:“老顾……你……你吓我干什么啊?!”
她的手一放下来,额头正中露出一块红色印记,像是肿了起来。
顾忱真是被她气笑了,本来想训她,但此时又决定先放一放。
“你先坐下,我去拿点冰块给你敷一下。”
说完,他往外走了几步,突然从玻璃门的反射中,看到沈意眠又鬼鬼祟祟的去摸她的书包。
他一个转身,她立刻又装作无事地哼哼唧唧:“哎呀疼死我了……”
他幽幽看她一眼,将她身边的工牌拿起来,一字一句道:“在这等着,不许跑。”
沈意眠:……
他怎么知道她想跑。
门咔哒一声关上。
沈意眠顿时有种自己被押入了大牢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顾忱重新进来,拿着一袋冰块递给她,指了指她的脑门:“敷一下。”
沈意眠接过冰块,心虚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