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忍不住吐槽:底蕴深厚?就那青福观?皇阿玛去了想封它个宫观都难!周围环境就不说了,拢共就三间屋子啊,把三间屋子全装满,又能有多少藏书秘典呢?还比不上咱们宫里佛殿的藏经多吧!
穆景远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道教文书:但东方的神仙神通广大,我看什么须弥芥子、袖里乾坤、洞天福地,似乎都能起到不改变外观,却扩大内容的功效,可能青福观就是这样的一处宝地!
是不是且另说吧,胤禟将文书从穆景远手中一点点扯出来,缓缓提醒:你信仰的不是耶稣?
穆景远赧然地低下头:我就看看,不改信。
胤禟:
胤禟给青阳发去了一封询问的信,本没抱着多大期待,没想到隔天青阳就让鳌拜将回信送了过来,挺无辜地表示,老早他就说过自己懂医了,还主动自荐过给四阿哥看诊。
胤禟:这我怎么能知道是真的呢?穆景远,换你你信吗?
穆景远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信吧?大师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胤禟:清醒一点,你是耶稣的信徒。
怎么看起来分分钟就被青阳洗脑了,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
胤禟想了想:那我是不是可以请大师上京,帮八哥看看?之前我求的符,对四哥有用,对八哥却一点用没有,最近看他情况一日比一日差,都不愿见我了。这怎么行,我马上写信!
胤禟和穆景远同时起身,一人往书房的一端走,等翻找到各自的东西,回到书桌前一碰面:穆景远?我拿了金叶子了,你给我拿笔墨啊,你拿银票干嘛?
穆景远茫然又无辜:啊,我怕您忘
两人在书桌前面面相觑,互相看看对方手里的钱,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钱。
唉,我们自觉得有一点点辛酸。
青阳收到胤禟的信,已经是四月份了。
清明节来上香的人更多,又因为之前开义诊的名头传出去,每天来看病、上香的人都恨不得打一架,好抢青福观这巴掌点大的地方,最后青阳不得不给上门的病人排号,这才将青福观的大门从被挤爆的危险中解救出来。
王夫人摸着自己的脸蛋喜滋滋道:吃您开的药,我这月信果真来了,皮肤也比以前细腻许多。其实喝药膏的头一天我就有感觉了,从没睡得那么舒服过,一沾枕头就着。她放下手,小声说,大师,你看每天来你道观的人这么多,没想过将附近几家的地买下来,或者搬个大点儿的地方?
青阳好久没听到这样的建议了,乍一听还是心梗:不了吧,这么点小已经很顾不过来了。
王夫人很失落:我还想说,已经找好了地头,就看您乐不乐意了。
谢谢王夫人啦,您这个药膏不要停,吃上三个月,将病根除彻底。青阳收拾桌上的针具,我准备离开秦淮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王夫人点点头:诶,那我去给三清上个香再走。
一直到深夜,青阳才送走了最后一位香客。他将青福观门闭上,转头把自己的行囊一收拾,托五位师兄看守道观,第二天一早,就踩着红莲和罗睺一道往京都而去。
托明珠的福,青福酒楼在京都的分楼已经建了起来,还比秦淮的主楼多了住宿的功能,胤禟早就在酒楼里开好房等着了,看到青阳鬼魅一样从窗户里钻进来,他迫不及待一跃而起:大师,你可算来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去八哥府上。
胤禟带路,青阳跟在后头,罗睺照旧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显然并不想和其他人搭话。
来到胤禩府上,胤禟着实在门口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说动管事放他进去:你看,八哥是不是病的很严重?不然怎么连我都不想见。
管事叹气:主子这些日子都是昏沉沉的,多半都在睡着,您就是进来了也说不上话。
青阳跟在胤禟身后,穿过好几条回廊,进入主屋,入目就是一道道风雅的帷幔,胤禟不耐地一道道掀开,最后一道掀起,入目便是一张乌木床,被褥中央沉睡着一个看起来颇为苍白脆弱的男子,眼下青黑,即便是睡着也是蹙着眉,配上俊美的五官,着实令人心疼。
管事喊了几声,床上的人毫无动静:也不是昏迷了,就是不愿动。有时候主子状态好的时候,会和我这么解释。
嗯?我来试试。青阳提起三清铃,摇晃了一下,醒来。
胤禩像只僵尸一样猛地坐起来,吓得管事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
还是有力气的嘛,看起来不是身体问题。青阳又晃了晃三清铃,为什么失眠。
胤禩弱小、独孤、无助地坐在床角,伤心地说:被排挤了。
大哥、九弟突然和二哥、三哥混在一起,还有了自己的小秘密,还不跟他说。
感觉被小团体排挤的胤禩伤心,寂寞,冷。
第44章
有问题!
虽然胤禩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但凭借青阳多次被迫家庭调解的经验,单凭被排挤了这几个字,就已经本能感觉到不对, 犹豫了最多半秒,当机立断地起身回头, 对胤禟肃然道:我来是看病的。
胤禟:嗯嗯?
青阳声音低了八度:如果要做家庭调解, 那是另外的价钱
什、什么看病,价钱!被胤禩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吓到的管事总算回过神来, 你这道人, 到底对主子用了什么妖法, 为什么主子这幅模样!
原本看是九皇子带来的,还说是大夫, 管事根本没怀疑,谁知道这道士上来就摇铃铛, 这是正经大夫看病的方式吗?
管事立马就张开嘴,扬声想喊, 青阳使了个眼色,罗睺随手一拍,就将人震晕了, 顺手搁在旁边椅子上。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胤禩也没有反应,他还被三清铃震慑着,只黯然神伤地流着眼泪, 脑袋也丧丧地往墙上一靠,悲伤简直凝聚成实体。
什么家庭调解啊, 大师你怎么还趁乱加钱!加就加, 我不差这点, 你快帮我八哥开药。胤禟看着胤禩,心疼又恼怒地说,难怪之前我问八哥怎么回事,八哥总不告诉我,原来是在朝堂上受了委屈!我就知道那些个文官最难缠,说起话来比小鬼还尖酸,居然伤我八哥如斯!
青阳:?真的吗,是在工作单位上被排挤吗,不是家庭纠纷?
胤禟的语气还挺笃定的,底气十足,青阳狐疑地坐回去,又晃了晃铃铛:那你能细说一下吗,怎么被排挤了。
哎呀,大师!胤禟着急地咋呼起来,都想跺脚,催促道,这还有什么好问的,你开点安神调养的药,回头我就去找那些该死的文官麻烦!
胤禩流着两行清泪:大哥和九弟突然不与我亲近了,反倒时常和太子、三哥凑在一起。
正义愤填膺的胤禟:啊?
胤禩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只觉心也和墙一样冰冷,悲戚地控诉道:哪怕是有什么计划,与我知会一声呢?为何一声不吭就这般态度大变?是我哪里做错,惹得大哥不信任?九弟来看我这么多次,为何也一句都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