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小姐。”乔夫人先一步行礼。
她两个儿女已经长大成人,应有三十七八了,但保养得极好,看着不过三十左右。面色莹润,肤如凝脂,身姿袅袅,眉目间自成风流。
徐吟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句, 怪不得乔夫人二十年盛宠不衰,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她心里更好奇了, 那位香夫人到底是什么绝色,居然连乔夫人都吃了暗亏。
“夫人免礼。”徐吟伸手一扶,向她回礼, “您是长辈,该我拜见才是。”
乔夫人眉眼间露出笑来,心中暗暗可惜。
这徐三小姐样貌出色,举止大方,并不因为她是妾室就有所怠慢,倘若这桩婚事能成该有多好啊!
可惜,已经叫昭国公府抢了先,再想找一门相当的婚事难了。
徐吟转向另一位主家。
康乐县主就是楚九公子的胞妹,她今年十四,瞧着还很稚嫩,眉目与乔夫人颇有几分相似,也是个标致的美人。
“县主。”她屈身行礼。
康乐县主急忙伸手相扶,有些局促地说:“徐三小姐不要多礼。”
这是她第一回 正经招待贵客,就有些慌张。
还好乔夫人接过话:“徐三小姐路上辛苦了,县主已命人备好香茗,请到堂中说话。”
徐吟颔首应下,随她们进屋。
乔夫人能言善道,不一会儿,气氛就松快下来。
康乐县主见徐吟和善,在母亲的带动下,很快与她熟悉起来。双方说说笑笑,倒是十分和乐。
正说着,外头有侍婢来报:“王爷听说有贵客到来,叫厨房备了席面,还请夫人与县主好好招待。”
于是徐吟请她向河兴王转达谢意。
王府中热热闹闹地开宴,市井里消息也传了开来。
卫均绕了一圈,敲开据点那扇不起眼的门。
他进屋的时候,里面正吵得不可开交。
看到他进来,屋内便是一静,有人堆出笑容,有人面露惧意。
“卫兄弟。”那天第一个跟他搭话的赤膊汉子主动招呼,“你可算来了,听说那个消息了吗?”
“什么?”卫均坐下来,摆手拒绝了别人递来的酒壶,打开自己的水囊。
“南源的徐三小姐来了。”
卫均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脸上肌肉抖了抖,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徐三小姐?徐焕的女儿?”
“对,就是那个端了你们山寨的徐三小姐。”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卫均咬了咬牙,努力做出愤怒的表情:“她来干什么?”
“听说是来做客的,你没听到吗?外头沸沸扬扬,他们都盼着赏春宴那天能瞄上一眼。徐氏双姝,不知道漂亮成什么样。卫兄弟,你见过吗?”
见,天天见。
卫均在心里嘀咕一句,回道:“那晚天黑得很,我都没瞧见人。”
那人笑得别有意味:“也是,你要瞧见人,只怕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卫均不想搭理他,抬头问:“那你们刚才在吵什么?”
“我们在争论,这事还要不要干。”
“为什么不干?”卫均急忙道,“她徐三来了又不影响,这是河兴王的宴会,她总不能带着弓箭手来吧?”
“你当然这么说了。”一个贼头子哼道,“你想借我们的力趁机报仇,对不对?”
卫均道:“什么叫借你们的力?这计划又不是我做的,你们要绑的是香夫人,跟徐三小姐什么相干?”
另一个插话:“问题是,徐三小姐一来,情况变复杂了,我们还要照原计划行事吗?要是徐三小姐插手怎么办?南源的人可不好惹。”
卫均嗤道:“你们搞清楚,徐三小姐可怕在于她手底下的精兵,她本人又不是力能扛鼎的高手,赏春宴那日,她顶多带几个护卫,能影响什么?”
他飞快地瞟过一眼,又道:“再说,怕什么南源的人?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跟官府对着干?难道不惹她,就敢出现在官府面前了吗?当贼的还怕官府找麻烦,还不如趁早金盆洗手,回家抱婆娘去!”
这话引来一片认同:“对对对!河兴王府难道就好惹吗?我们连河兴王的爱妾都敢绑,居然因为一个徐三小姐就吓得不敢做了?干完这一票,咱们拿着钱一躲,谁还找得到?这事跟他们南源又没关系,徐三小姐还会派人来追捕不成?闲的!”
贼头子们一想也是,河兴王府跟徐家的婚事不是没成么?这点破事徐三小姐怎么会管?
“行,大家表个态,要退的赶紧退的,同意继续干的举手!”
卫均率先举手,有几个跟了,其他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举起了手。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出了这个门,谁要是敢反悔,那就是大家的敌人,日后见面生死不论!”
“同意。”
事情议毕,卫均长出一口气,贼头子三三两两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