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抿唇，最终什么都没说，然后一步步的退回去。
季瑾没有离开，紧紧的捂住嘴巴，眼泪早已落了下来。
简越扶住她的肩膀，说道：“走吧，这是他们的事情，我们留在这只会刺激到段林悠。”
她泣不成声，视线模糊里，只有他的轻笑。
天台的大门关上，再也没有人可以打扰他们了。
沈南咳嗽了一声，身子虚弱无比，他道：“林悠，你回来了，看来我的计划要提前了，我联系了医生，秘书会带你去找她。好好照顾欢欢好不好，我最放不下的是你和欢欢。”
“沈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
“是，我是没资格，我也同样没有机会说了。”
段林悠冷笑一声，蹲在了他的面前，笑道：“是知道自己会死在我的枪下吗？”
沈南没有回话，大手费力的伸了起来，抚摸在她的脸颊上。
他不敢眨眼，想要好好地记住这一刻，他担心自己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林悠……好好地活下去，和欢欢一起，一定要幸福啊。”
段林悠听到这话，身子狠狠一颤，看着沈南苍白的脸色，心瞬间揪紧。
疼痛遍布全身。
她仰起头看着天空，阻止眼泪掉落下来。
她用力的眨眨眼，直到眼泪清除干净，才看着他。
“沈南，你没资格说这些，死后找到我们的孩子，你和他说道歉去吧！”
“迟一点来找我，我不想在地下那么快看到你。林悠，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你身体不好，不能喝凉水吃冷饮，夏天手脚冰凉，不能穿裙子，也不能露膝盖。天热也不要贪凉开空调，要每个月去医院体检一次，不要嫌麻烦，我不在你就将这事省了。让欢欢带你去，你这些事他记得比我还清楚。”
“我要是死了，你已经要好好照顾欢欢，不能让他留下童年阴影。我知道你会为了欢欢放弃仇恨，因为欢欢只有你这个妈咪了。我走了，你照顾孩子可能会很辛苦，要是不行，就找个爱你的男人嫁了吧，这样我在地底下也会很高兴。”
“我让弗兰克回来继承世纪传媒，他要是不会来，欢欢就是合法继承人，你要是不想经营公司，也不想让欢欢太累，就卖给d.e，简钰会给你一个很好的价钱，足以你们母子两度过余生。你喜欢和朋友聚会游玩，但要记得接欢欢放学回家，知不知道。请朋友到家开派对，不要请太多男人，也要切记少喝酒。”
“我给你备了红茶，是专门养胃的，每天喝一点，身体会舒服很多。你们要是住在家里就住着，里面的人不动，费用支付了三十年。你要是不想住就回岳父家里，岳父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额头上的冷汗淋漓，豆大的滚落下来，打湿在白色的衬衫上。
小腹上的伤口还在缓缓沁血，伤势没有昨天严重，但是两天之内流了这么多血，铁打的人也支撑不下去。他嘴唇干瘪，咽了咽口水，嗓子眼也满都是鲜血的腥甜气息。
他说不下去了，气喘吁吁，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可是……还有那么多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