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完圣旨,宣旨的内侍满脸堆笑的主动朝国公府众人透露消息:“这道圣旨是陛下亲手所书,昭仪娘娘好福气。”
郁华潋全程冷漠脸,听都听出来了好嘎,写这种要搞事情的东西,打死拟旨的翰林都不敢这么写。阖宫不如,寤寐思孚,常伴身侧?怎么不拴在裤腰带上随时带着?虽然她没有韬光养晦的意思,但这样被架在火上烤,不好意思,有一句妈卖批她现在就要讲!
还有,整道圣旨都是称赞天真貌美几个意思?干脆直接写一句“精致的花瓶”好了。
“系统,难道我真的越活越回去了?不学无术到了这个地步,连啃老本的机会都不给我。”
【嗯,要我说实话?】
“不要。”不想听。
【这些年你除了吃吃喝喝的享受外加病歪歪的躺床上,好像也没干什么正事了。看看那个重生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上还和你不相上下,人家还有未来的记忆,宿主不是我打击你,你前途渺茫啊~~】
系统盘腿坐下,一脸“你不听我偏要讲”的贱兮兮表情。
“人生在世须尽欢,如果不是为了取悦自己,何必为了取悦别人强迫自己学那么多?当一个让人小心呵护的花瓶也不错。”多才多艺?前一世她不够优秀?再厉害最后也不过一抔黄土。
【不过宿主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还是有优点的。】
“嗯哼?”
【你够不要脸啊,反正这个时代的女人含蓄得很,你只要像昨天那样,不择手段的调戏他、勾引他,嘿嘿嘿~~】
系统一脸“你懂的”表情。
【忘了告诉你,昨天有一瞬间,检测到黄桑pea飙升,啧,黄桑还是太年轻啊。】
“哦。”风水轮流转,大概是前世欠了太多情债?
一同来接旨的众人听见圣旨内容反映不一,老夫人眉毛狠狠跳了跳,“昭仪?”
超品国公家唯一的嫡女,只抵得上一个昭仪之位,连妃位都捞不上?
老国公听后倒是面不改色,他使眼色让一旁的总管塞荷包给宣旨的内侍,内侍会意,心照不宣的接过荷包,下意识的向四周环顾一圈,弓着腰低声道:“老国公放心,此次大选昭仪娘娘份位最高,接下来,辅国公府六小姐册封昭媛,七小姐册封修媛,忠毅侯府三小姐册封淑容,武安侯府四小姐修仪,左都尉史五小姐和都督府二小姐册封贵嫔,哦,咱家差点忘了,还有苏阁老家的大小姐册封淑仪。”
“公公颁旨辛苦了,坐下了吃杯茶再走罢。”文国公又命人塞了个荷包过去,寒暄道。
“国公爷客气了,咱家还要去忠毅侯府宣旨,就先告辞了。”内侍捏了捏荷包,笑眯眯的躬身行了一礼,甩过浮尘,离开了国公府。
国公府就是不一般,出手阔绰,连荷包里装的都是银票,这一趟走得值了。
“岂有此理!简直,简直欺人太甚……”内侍走后,众人回到正堂,老夫人快步坐到主位上,拍得桌子“啪啪”响,深吸一口气,到底没把忤逆之词宣之于口。
“如今以皇上与世家的关系,那位已经够给文国公府面子了。”老国公安慰老妻,“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况且在漪漪之上的高位不过两位,也不算差。”
“漪漪,今日之事,你可有成算?”老国公转头问孙女,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封位,初封在那儿,虽然不是妃位,好歹是这批秀女中份位最高的。况且当今圣上后宫妃嫔不多,高位妃嫔更是少得可怜,一个昭仪之位,在后宫也能排到前三。
关键是皇上圣旨里的意思,无异于把孙女推向风口浪尖,他这个孙女聪慧是聪慧,奈何身体孱弱,不能多思虑,后宫倾轧向来厉害,要想保全自己,光靠皇上给的高位还不够,心计皇宠家世样样不能少。
“祖父无须担心,漪漪心中有数。”郁华潋展颜一笑,仿佛刚刚接到圣旨的人不是她一般,既无祖母的气恼也无祖父的忧心,众人中属她这个新出炉的昭仪最镇定。
老夫人从气恼中缓过神来,也想起圣旨里的内容,眉头一蹙,为孙女的处境担忧。枪打出头鸟,若是因着这道旨意让孙女当了靶子,还不如不要什么昭仪之位。
“漪姐儿不必担心,万事还是国公府担着!索性你上边只有两位娘娘,若是有不长眼的只管按宫规处置了。”老夫人拉着孙女的手絮絮叨叨。老夫人乃是镇南侯嫡长女,嫁入文国公府生下三子一女,与老国公五十载风风雨雨,少有红脸的时候,可以说是一生顺遂,硬气得很。
说起来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算精明强干,不然也无法牢牢把握住夫婿,坐稳国公夫人的位置,后宅除了亲生儿女也仅有两个庶出。无奈年纪一大,管家权又全权交给大媳妇,养尊处优这么些年,周围都是奉承讨喜的话,愈发听不得不得她意的消息,加上进宫的是捧着手心宠着的孙女,恨不得进宫拽着皇上的手让他打发了那些不省心的妃子。
“漪漪明白。”郁华潋亲昵的靠在祖母怀里温声道,进了宫处事自没有祖母说的如此简单,不过老人家的拳拳心意她也不能辜负。
郁家的女儿,到哪儿都能活得风风光光。
“老大媳妇,漪姐儿的嫁妆准备得如何了。”老夫人想起交代大媳妇办的事。
“娘放心罢,媳妇早已备妥了。”大夫人忙笑着应道,那长长的单子就是她有所准备也不禁看得咋舌。索性她也没有亲女,府里嫡出的小姐就漪姐儿一个,文国公府身为百年世家,唯一的嫡女嫁妆不丰厚些,就是丢了整个国公府的脸。
翌日。
翊坤宫主殿。
“砰!”“啪啪!”
“贱人!贱人!郁华潋那个不知羞耻的狐狸精居然被册封为昭仪?!”身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的姝色丽人面目狰狞的把桌上的东西统统扫到了地上,想起方才在御花园和嫔的暗讽,恨不得把和嫔和郁华潋这两个小贱人撕碎。
“娘娘消消气,何必为了旁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妍昭容身边伺候的贴身宫女云苓一边安慰主子,一边使眼色让宫人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娘娘你想想,那位不过是因为家世才得了一个昭仪之位,封位虽然重要,可是这宫里最重要的就是皇宠,论皇宠这宫里谁还能越过您呢?” 云苓继续劝解发怒的妍昭容。
“是啊娘娘,即使有新人进宫,娘娘您与皇上多年的情分哪是她们这些刚入宫的新人可比的。”一旁的云芙也插嘴安慰道,没想到这一句“新人”让妍昭容愈发暴怒。
“新人新人,这宫里‘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本嫔从容华爬到昭容,足足用了三年时间,她一进宫就把我踩在脚下,本嫔如何容得下这口气!”妍昭容面色不善的盯着云芙,云芙被主子阴狠的目光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一边磕头一边惶恐的喊着“娘娘恕罪”。
昭靖三年虽然取消了大选,到底还是在京城范围内进行了一次小规模采选,妍昭容林胧月便是昭靖三年进宫的。进宫以来因长得好性子讨喜,一直颇有圣宠,三年间从正四品升到从二品,妍昭容也算得上傲视后宫。
这几年顺风顺水,忽然一下子进来这么多新人分宠,还有一个在秀女时就敢顶撞宫妃、进宫份位比她还高的新人,她若是能咽得下这口气她这几年的宠妃就白当了!
“娘娘,云芙向来嘴笨,对娘娘却是最忠心不过的,娘娘绕过她这次罢。”云苓看着云芙磕破皮的额头,暗叹一声,向主子求情。
“先跪着罢。”妍昭容冷着脸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云芙,轻飘飘的说了句。
“多谢娘娘恕罪。”云芙诚惶诚恐的朝主子行了个大礼,又不动声色的朝妍昭容身后的云苓感激一笑,只是低下头那一瞬间,眼眸闪过一丝嫉恨之情。
外殿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低语声,在安静的内寝宫显得十分刺耳。
“去!瞧瞧外边是哪个找死的奴才在喧哗!”妍昭容眉头紧蹙,不耐烦的朝还跪在地上的云芙道。
云芙暗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起身朝外殿走去,不一会儿就领着四个粗使宫女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