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卷(39)(1 / 2)

石头渐渐被磨平。恍然间,月全歼感觉待了很漫长很漫长的一段岁月,世上千年那般久远。

在千年之中,他忘却了家规、门第、语言,失去了自己的本性,只是本能地啊啊叫着。说不清绝望,或是求死。然后,一只手伸了过来,拉住了他的胳膊。

真是的,前辈不该跟上来。这抱怨的声音,在此刻的月泉苍介听见,无异于天籁。

白辞的身影从白雾中浮现,宛如白色浮雕落了地,幻化成人。他的手,微凉。可是月泉苍介紧紧地抓住,不想要再失去。

良久,月泉苍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木下白辞?

白辞点了下头,然后拉着他往前走,解释道:这片迷雾充满着咒力,专门用来区别咒力高低的。咒力不是特别强的人,很容易在雾中迷失自己。

说着,他叮嘱道:闭上眼睛,抓着我的手跟着走。

月泉苍介喃喃道说到底我才是前辈吧,然后还是听话地闭上眼睛,拉着少年的手走着。那只手纤细修长,手指骨节分明,掌心柔软,他始终记得那触感。

到了。很快,白辞说道。

这牵手的时间,有点短。月泉苍介正遗憾着,一道白光落下来,打在二人身上。他抬眼一望,看见八个长方形的浮雕面具漂浮半空,围绕一圈,隐没在白光之外的阴影中。

场景虽是第一次见,但已经耳闻多次,月泉苍介知道,这就是咒术界的上层们。

浮雕面具各有不同,却都环绕着二人。其中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铜铃般的大眼正盯着他们,月泉苍介低头,看见自己与白辞拉着的那只手。

正在犹豫是否撒手,白辞率先抽出手,往前走了几步,面对浮雕面具下的上层们,抬首昂然。

木下白辞,今天我们找你来的目的,你应该知道。其中一个扑克牌似的鬼王雕刻面具,发了话,声音浑厚,听不出苍老或年轻。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白辞挑衅地笑了。

他一笑,仿佛是一把利刃,直直击中月泉苍介的心。

那你,今天的目的是为何。另一个绘制着圣子受难的十字架面具,不客气道。

为我的朋友松原子规而来。白辞道。

我们目的相同。有面具附和道。

不,我们不同。白辞一点面子也不给,我要他活,而你们,要他死。

松原子规不辞而别,随后高专派人要他回来,结果他杀人而逃,投奔了诅咒师夏油杰,完全站在了我们咒术界的对面。如此罪行,还不够他死吗?

面对十字架面具的质问,白辞冷冷道:他妹妹因诅咒病重,他为何不辞而别?难道你们心中不清楚?最开始,到底是谁骗了他?又为了什么,而骗他?

白辞目光森冷,昂首望着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面具,脖颈不屈地伸直。

他一个普通人家出生的咒术师,受不住咒术界的残酷打击,走岔了路,很常见的事。这就是我不支持普通人当咒术师,各方面素质不能完全及格。六芒星的浮雕面具说道。

怒极反笑,白辞带着笑问道:听这意思,咒术师还要分普通人或是咒术名门?挑外面的精英来培养,但始终是偏向照顾咒术名门的各种蠢材?

木下白辞,你也是咒术名门木下一族出生,是既得利益者,又何必把话说得难听。十字架面具道破真相。

月泉苍介点了点头,他就是不赞同白辞作为咒术名门一族,与那些普通人出生的咒术师走得太近。

然而,白辞嘴唇紧咬,最后吐出两个字:不是。

我是白辞。但从来不是,什么木下白辞。少年毅然而然地肯定着自己的存在,否定着那所谓的虚名。

无所谓你承不承认。十字架面具说话辛辣,反正松原子规也已经改变不了他肮脏叛逆的行为!

是啊。白辞幽幽道,子规他回不来了。

他低下头,摊开自己一只手掌,掌心空空。月泉苍介在旁看着,看见少年的侧脸,似乎带有几分落寞。

见状,先前的鬼王面具劝道:松原子规已经是堕落的诅咒师,理应追杀。基于情面,我们不派你去,但你以后不得插手其中任何事。

如果,我还是说不呢。白辞低头,不看他们,只是看着空空的掌心。

哼这般猖狂,认定了五条悟给你撑腰吗?十字架面具道,没错,五条悟的确是目前的咒术界最强。但须知,天外有天。

是啊。出乎意料地,少年赞同了他们的话。

与此同时,他掌中白色圆球浮现,暴涨,瞬间化为白色罩子将少年置于其中。白色的光罩周遭咒力汹涌肆虐,无数的气流绕着光罩如旋涡般狂乱暴走。

一旁的月泉苍介胳膊交叉挡在面前,感到疯狂肆意的咒力如刀刃,一寸寸割着自己的皮肤。

微弱的视线中,他看到光罩中的少年抬手,从光罩内环绕流动的黑色文字里,摘取了一个文字,将之具象化。

一把开刃的太刀,刃光寒凉,刀尖一点刺眼的白光。

木下白辞,你要干什么!有面具怒喝道。

少年置若罔闻,嘴角略勾:天外有天,人外有我啊

他一跃而起,至半空之中,手中白刃弧光一闪,十字架面具从中段斩开,一分为二。上半截,与下半截,整齐地堆在一起。然后,中间的横缝一划,太刀的光从中漏出,一线亮起的白光之后,面具轰然倒塌。

落在地上的十字架面具,断成两截。月泉苍介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面具,缓缓地,缓缓地望向高处。

然后,他看到一个苍老的老人,坐在漂浮半空的座位上。老人满头华发,脸上暗沉的老年斑,皱纹堆着满脑门,随处可见的老年人。

竟是这样的?由于感觉荒谬,月泉苍介不自觉地放下挡在脸上的胳膊,手臂无力地垂落下去。

他敬重的权威,竟然只是这样的。

比起月泉苍介感到的莫大失落,白辞只是扛着自己的太刀,抬起下巴,悠闲道:啊原来长这样。

老人气得浑身哆嗦,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抖抖索索地指向白辞。结果被白辞调侃:老爷子,你指的那个方向,没有我哦。

木下白辞!老人怒喝道,你果然跟你母亲一样,是木下一族的叛逆者!她不得好死,你将来也一样!

闻言,白辞神色冷了。他收起那副调侃嬉闹的脸色,脸色冷如寒冰,周遭气温似乎也跟着低了下来。

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白辞慢慢陈述道,但是,不准有人这样提起她。

说着,他右手握刀,贴近于身子左侧,另一只手按压着刀刃。这是标准的拔刀姿势。

周遭狂暴的咒力顺着白光的收敛,渐渐静止下来。而此时此刻,静,是真的静,宛如暴风雪停止以后的雪原。然而,一切都将因少年即将挥出的一刀,再次疯狂。

拔刀。太刀似乎有了灵,吐息着刀刃上的白光,白光暴涨,一个眨眼,刀已经挥出去。

鲜红的血,落了下来。

不行!月泉苍介大喊道,猛然跃起。这次,他不是为了上层的话而行动,而是基于自己的本心。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