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慕元廷这才慢吞吞答话:“龙宫进不去了。”
哦,对!曲文轩把出入口给改了,夏小乔就笑着说:“宫主居然还肯放你去龙宫?”
慕元廷道:“总比留在青华峰好。”
夏小乔想了想他住在哪儿,哪儿就寸草不生的本事,也只有一笑,带着他们二人往里面走,刚转了个弯,曲文轩就迎了出来。
他不认识聂凭虚,却认识慕元廷,见是四极宫的人,神色缓了缓,问:“小慕怎么跑这来了?”
慕元廷见到曲文轩,难得周全客套的拱手行礼,还给聂凭虚介绍:“师叔祖,这位就是曲魔尊。”
聂凭虚一直在打量曲文轩,等这位前魔尊看过来时,就点了点头,说:“四极宫承影峰聂凭虚久仰大名。”
夏小乔也在给曲文轩介绍:“这位是我表弟聂桐的祖宗。”她已经不是四极宫弟子,自然要论亲戚了,“上次就是老祖宗送我回来的。”
“哦,剑修?”曲文轩面对聂凭虚时的态度,与对慕元廷截然不同,他充满审视之意的盯住聂凭虚,威能忽地散发出去锁住对方,聂凭虚虽然神色微变,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做出防御姿态,却并不退缩,目光如刀锋般尖锐,与曲文轩对上。
夏小乔知道曲文轩有分寸,便没有出声,慕元廷也只在边上看着,片刻之后,曲文轩忽然淡淡一笑:“上次辛苦你了,多谢你送她回来。”
聂凭虚脸色仍旧有些苍白,语气却很平常:“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老祖宗这次是想过界门去下界的。”夏小乔也出声解释。
曲文轩点点头,让开前路,站到夏小乔身边,大家继续往里走,他又问慕元廷来做什么,夏小乔说了,他就一笑:“何必去龙宫那么费事,你就留在这里好了,小乔虽然气运已消,却已是散仙之身,我看你已经突破融合期,金丹一时半会修不成,天劫应不至于……”
刚一听他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夏小乔还觉得有点异样,等听到后来就顾不得了,赶忙打断他:“你可别说这话!当初你还说他留在龙宫修炼,天劫找不到他呢,结果因为他,倒连累了不少海底精怪,还是让他去龙宫吧。我可不想再经历雷劫了。”
曲文轩想想她上次直接被雷劈倒,头顶痛了好几天,不由笑了出来,“好吧,等会儿我送你去龙宫。”
几个人说着话先进了桃园寨,带聂凭虚去了界门,聂凭虚没有废话,直接进去了。
慕元廷则转身给了夏小乔一叠信:“有许师兄的,也有聂桐的。”又凭空变出一只胖黑猫来,“许师兄叫带给你的,一路上烦死了。”
他一脸嫌弃的把猫丢出去,夏小乔赶忙接住抱紧,有点惊喜:“小黛!你又胖了呀!”
慕元廷接着又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布口袋:“传讯符,许师兄说,有急事可以发!”
夏小乔抱着猫手忙脚乱,还没等去接,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把布口袋直接劫走了。曲文轩掂掂轻飘飘的布口袋,又丢回给慕元廷:“你跟他说,用不着。还有,你替我给慕白羽传个信,就说他托小乔送的大礼,我心中感念,来日必有报答。”
他说这话时一脸冷笑,慕元廷这种不懂察言观色的,都发觉不对,不由看了夏小乔一眼,夏小乔知道是因为当初慕白羽交给她那个东西,便没出声。这种事,本就是慕白羽自己开的头,曲文轩懒得理会也就罢了,若是他气不平要计较,那也是理所应当。
“没事的话,就走吧。”曲文轩说完,就要带着慕元廷走。
夏小乔赶忙拦住:“等等!大师兄是大师兄,白羽真君是白羽真君,你干嘛把大师兄给的传讯符还回去?”
曲文轩冷脸问:“你能有什么急事要找他?”
有没有的,能通音讯总是好的啊!夏小乔不理他,转头还是跟慕元廷要了传讯符,然后就让他们俩走,自己抱着猫回房看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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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桐的信写得很长, 内容却比较简单, 一半是关心夏小乔的,问她外面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她有没有遇到危险、有没有人欺负她, 以及她和曲文轩的关系到底是怎样,曲文轩有没有胁迫欺辱夏小乔等等。另一半则是说他自己的近况,说他勤奋修炼, 进益很快, 师尊说他再有一两年勤修苦练,差不多就能突破练气中期了。最后说若有回信,只管交给聂凭虚带回去。
夏小乔看了觉得很欣慰。聂桐比她幸运得多, 幼年拜入名门,有天资、有名师指导,踏踏实实修炼进阶,这样一路走下去, 结丹结婴都可期,而且他师尊祝元和将来是要接任宫主的,有四极宫这样的师门保驾护航, 聂桐是完全不需要别人操心的。
她放下聂桐的信,拆开许元卿那一封, 许元卿没有聂桐那么啰嗦,但信中提到的事情还真不少。
首先是她在五湖城做下的那件大事, 如今在各大门派已经是无人不晓,还有很多人以此嘲讽四极宫,说真不愧是四极宫教出的好弟子, 一入魔就把夏国南京城给端了,真是名师出高徒。
其后冯未宇突然冒出来,先是派魔修接管了群龙无首的五湖城,接着又派人袭击临近城池,杀了不少素有恶名的官员,外面都传夏小乔这是给冯未宇做的先锋,魔修将要反攻修真界,几大门派就都派了人去拜访四极宫,想要商议个对策出来。
在各派的人到来之前,段白鹿已经把许元卿叫过去问了他的看法。许元卿知道夏小乔绝不可能与冯未宇有关系,曲文轩那样的人,也绝不可能向冯未宇低头、为新魔尊做事,所以他非常坚决的说,冯未宇要做的事与夏小乔绝对无关。
至于牛成刚和彩凤门,那是罪有应得,夏小乔杀牛成刚、灭彩凤门,多少人拍手称快?更不用提她还解救了那么多无辜凡人女子。许元卿不是健忘之人,他还记得当初自己不肯搭救那一对凡人兄妹时,小师妹有多么难过气愤,现在小乔有本事了,将这颗毒瘤一举清除,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又跟其他修真门派有什么关系?
他们各派一向不与夏国朝廷往来,不许门下弟子入仕,更鄙弃那些官员的作为,反过来夏国也忌惮各大派,嫌他们占据灵山灵脉却不缴纳税赋,也不听朝廷管制,还自视甚高。总之是相看两相厌。
所以要不是各派扣了个反攻修真界的大帽子,四极宫内对这期间发生的事故,是存着冷眼旁观的心思的。
冯未宇的意图现在还不明朗,当初订下互不侵犯盟约的人也不是他而是曲文轩,那么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四极宫现在都没有出头的必要。段白鹿本身又是一个性情淡泊、不好名利之人,他接任宫主以后,连门派内部都是清静无为的策略,自然更不愿管外面的事。
因此他听了许元卿的分析之后,客客气气招待了各派来探口风的人,表达了夏小乔既然已经被逐出门墙,所作所为自然与四极宫无关,且她又没有为非作歹,四极宫没有出面必要的意思,然后就客客气气把来客送走了。
至于冯未宇,段白鹿也说还是再看看为好,毕竟魔修没有向各修真门派挑战,如果由道门轻启战端、道魔再次混战,后果如何,谁能担待?
许元卿在信中并没有写的这么详细,只把大体事情经过讲了,又说四极宫内如今唯宫主马首是瞻,各峰弟子也都勤奋修炼,深怕下次考评不合格,没什么人关心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然后以欣慰的口吻夸赞小师妹处事果断,有勇有谋,说她五湖城这件事办的极其漂亮,还问她收留这么多人有没有困难,叫夏小乔去极东之国距离东灵山最近的城池,找一间叫寒芬堂的店铺,拿他随信送来的印信去取五百聚灵珠。
夏小乔一翻信封,果然里面有一枚梅花形状的特殊印信,翻过来看时,背面还刻了一个“知”字,她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寒芬堂一定是倚梅山庄的产业。大师兄对她还是这么的关怀备至,夏小乔捏着那枚印信,心里暖洋洋的,同时又觉得很高兴,来自大师兄的肯定,总是与别人不同。
她把印信收起来,拾起信笺继续看。许元卿在最后建议她韬光养晦,先把人安顿好,慢慢积蓄实力,不必管外界纷争。山中需要什么,可以通过寒芬堂给他传讯,他来想办法。如果事情紧急,也可以给他发传讯符,他自己近两年都不方便出来看她,但可以通过倚梅山庄去办,叫小师妹不必多有顾虑。
将将把信看完,房中忽地一阵风动,接着手中信笺就被人夺了过去,夏小乔皱眉看向突然现身的曲文轩:“这么快就回来了?”又去抢信,“怎么随便看别人的信?”
“别人的信?”曲文轩将手往头上一扬,不让夏小乔拿到信笺,“谁是别人?”
夏小乔收回手,有点不高兴:“大师兄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这样?”
曲文轩冷哼一声,把信笺丢了回去:“大师兄大师兄,你都被逐出师门了,还叫什么大师兄?”
夏小乔接过信,仔仔细细折好放回信封,答道:“白羽真君将我逐出门下不假,但我与师兄师姐的情分却还在。”然后将许元卿信中写的各门派向四极宫施压无果和他自己要给予夏小乔帮助的事,都跟曲文轩讲了一遍。
“早干什么去了?”曲文轩出乎夏小乔意料的嗤笑一声,“五湖城的事都过去多久了,他才想起你可能缺钱?功法不见得怎样,哄人的本事倒是一等一。”
夏小乔更不高兴了:“你这人!我总归是被四极宫逐出门墙了,道魔不两立,他是紫霞峰大弟子,怎么都要顾忌别人耳目,不好轻易与我来往的!何况我看信中意思,大师兄大概因为上次求老祖宗送我回来一事受罚了,不然不至于连山都不能出、这么久不通音讯。刚刚应该跟慕师兄多问几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