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不求的样子很欠打:“开玩笑的,你这样的,我下不去手。”
“呛啷”一声,是恼羞成怒的阿史那宏拔了刀。
采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脑袋转得风车似的,就是没弄明白他们到底在争什么。
但是胜负结局她倒是懂了,阿史那宏又被欺负了,而且说不过人,只好动武。
然后独孤不求就真的和阿史那宏打了一架。
采蓝很着急:“快别打啦!有话好好说啊!”
老卒也在劝:“好好儿的怎么就打上了。”
杜清檀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点评。
“阿史那这一刀兵行险着,不错。独孤看着人挺瘦的,却是大开大合的路子,力量不错。
咦,独孤太阴险了,阿史那还是老实了些。不过凭良心说,阿史那的身手也算不错了。”
采蓝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难怪元二郎要让他护送您。”
杜清檀假装没听见。
独孤不求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目光一闪,脚下用力,先将阿史那绊了一晃,再将刀背往他身后用力一拍。
“啪叽~”阿史那宏摔了个狗啃屎。
等他从泥浆中爬起来,就被独孤不求拎到一旁去了。
两个人头挨着头,小声地说了会儿话。
再回来,换作独孤不求黑着脸,阿史那宏得意洋洋。
这回,就连杜清檀也没弄懂他们在搞什么鬼。
只一路上,变成了菜鸡互啄,弄得独孤不求都没多少时间去堵她。
洛阳城遥遥在望。
老卒道:“咱们加把劲儿,今天赶进去。”
杜清檀无可无不可,独孤不求却是道:“你们进城就要去交割么?”
老卒自是想要早些交差早些回长安。
独孤不求就笑道:“依我看,不如在城外停留一夜,明日一早再进城交割,也耽搁不了。
城外有一家阮记邸店,做的蟹黄饆饠可是难得的美味,时值秋日正当令,错过这次,以后可没机会吃啦!
若是不喜欢吃饆饠呢,还可以吃软钉雪笼,不知道什么是软钉雪笼吧?
就是白鳝了!这东西一般人做不好吃,唯独阮记有大师傅,有秘法可脱鳝骨……”
还没说完,一群人已经口水滴答。
独孤不求却又赶阿史那宏走:“你的任务完成了,自去洛阳公干,不要和我们一路。”
阿史那宏恨恨地瞪了他一会儿,转头看向杜清檀,别别扭扭地道:“小杜大夫,之前我不懂事,这就给您赔礼,还请您见谅。”
杜清檀向来是个宽宏大度的人:“没事了,这一路你辛苦啦。”
阿史那宏跟着就道:“我也想吃这些好东西。”
“行,咱们一起。”杜清檀一语定乾坤。
阿史那宏小人得志,冲着独孤不求做鬼脸。
独孤不求深吸一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替杜清檀牵着马,朗声道:“小杜请客我给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谄媚!”阿史那宏白了他一眼,也懒得计较了。
这家邸店果然非同一般,远比杜清檀见过的那些寻常邸店更为华丽讲究。
地方还宽敞,花木扶疏,假山流水,小桥枯荷,颇有意境。
门前更是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再有胡姬当垆卖酒,盛装美伎于堂前表演歌舞。
总而言之,看起来就很贵。
老卒一下就被钉住了,僵硬地不敢往前走:“会不会冲撞了贵人?”
采蓝也很紧张,但她的点在于:“这很贵吧,会不会让独孤公子变卖马匹和刀?”
阿史那宏则是大喇喇地往里走,他这些年执行任务,什么富贵没见过,反正又不是他花钱。
他还只恨花得太少了呢。
杜清檀也没吭声,很自然地往里走。
他们得到一个很好的雅室,大开窗,正好对着堂中的歌舞表演,有专人服侍。
除了蟹黄饆饠和软钉雪笼之外,还有其他各种菜肴,天南海北都有。
谁也不知道这一餐会花掉多少钱,但是杜清檀隐约有数。
少不下上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