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些肉干,几个饼,叫上熏儿:“跟我走一趟。”
熏儿小声道:“您可当心着锁春,她和孙典药凑一块儿,鬼鬼祟祟的,总觉着不干好事儿。”
杜清檀赞许地摸摸她的发顶:“好孩子。”
熏儿羞红了脸,小声道:“我自从跟了您,吃得饱穿得暖,不打不骂,每天都觉着做梦一样,就怕一觉醒来又回去了。”
所以,她绝不允许别人破坏这好日子。
程尚食见杜清檀又来了,严肃地道:“早和你说了,这事儿不许你管,怎么不听?”
杜清檀笑道:“义母,我自是听您安排,总之您都是为了我好。”
程尚食面色稍霁:“那你来做什么?”
杜清檀笑着搂紧她胳膊:“给您送些膏药过来,顺便给孟典药带了点吃的。”
程尚食白了她一眼,没表示反对。
杜清檀推开房门,但见里头黑黢黢一片,清冷又潮湿。
“孟典药?”她喊了一声,不见回应,又叫熏儿:“去点一盏灯来。”
“五娘?”角落里响起孟萍萍的声音,带了几分不确定。
“是我,你怎么样?”杜清檀接过灯,往里照了照,看到孟萍萍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头发乱糟糟的,双眼红肿。
她走过去,把灯放在地上,递过一杯热水:“喝吧。”
孟萍萍接过水杯捂着手,垂着眼睛不说话。
杜清檀又把吃食放在一旁:“随便填填肚子。”
熏儿见孟萍萍还是不动,急道:“典药,您可别嫌不好,忙着吃,我们掌药好不容易才求了尚食的。
您这事儿人证物证俱全,没那么好办,不然之前我们掌药就来替您求过情了。”
孟萍萍点点头,抓起一个饼咬了一口,再喝一口热水,掉下泪来。
“五娘,不是我,我没干过这事儿,我压根就没见过那什么胡司簿。”
杜清檀平静地道:“我知道了。”
孟萍萍见她神色淡然,还以为她不信自己,哭得越发厉害:“真的,我不是那种人。”
“我没有不信你。”杜清檀递了帕子给她:“你也别怪尚食,她是按着规矩办事儿,换了别个,你不一定比现在好。”
孟萍萍哭着不说话。
杜清檀知道她没受过委屈,也知道这种事劝不好,便安静等着她平静下来。
幸好孟萍萍倒也不是那惹人厌烦的性子,很快就收了眼泪,不忘向她致歉。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实在是,没地儿说。”
杜清檀点头:“我懂。”
孟萍萍吃完之后,她把肉干和水留下来:“你要方便么?”
孟萍萍难为情地点头。
杜清檀就让熏儿陪她去方便。
过不多时,孟萍萍回来,杜清檀就道:“你把具体经过和我说一遍。”
孟萍萍情绪稳定了许多,将过程一一说了。
杜清檀和她告别:“那行,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孟萍萍小声道:“可否请你帮忙照看一下锁春?”
杜清檀也点了头:“行。”
门关上,四周又陷入黑暗之中。
孟萍萍虽然还冷,却是没那么绝望了,她抱着膝盖,昏昏沉沉。
门突然响了一声,灯光亮起,程尚食走进来,用灯笼晃了一晃,不等她起身问好,又走了出去。
没多会儿,宫人抱了一床被子进来,絮絮叨叨。
“你命好,遇着了杜掌药。她在那求了尚食许久,还给尚食洗脚按摩,这才帮你求到了这床被子。”
孟萍萍抱着被子,再次流下泪来。
杜清檀从程尚食那儿出来,又去看望白司药。
宫人还拿之前搪塞孟萍萍的话来说:“司药病了,要静养,不能打扰。”
杜清檀笑道:“我就是来给司药调理身体的。烦劳姐姐帮我走一趟,若是司药仍旧不肯见我,我立刻就走。”
宫人进去片刻,出来道:“杜掌药,司药请您进去。”
白司药歪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大晚上的,你怎地还不睡?明日不当值么?”
杜清檀笑道:“才刚忙完就听说您病了,不来看看放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