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檀眼泪都笑出来:“你可真老实。”
孟萍萍也笑,说她自己的婚事:“昨天收到礼品,我就借机闹了一场,那桩婚事不会再提了,说是再看。”
杜清檀趁机鼓动她:“学了这一身本事,理该比别人活得更好才对。若是苟活着,真是白学了……
要是我呢,我不好过,就大家都别过了,再不然,我出家去,一拍两散……”
“几天不见,杜掌药又厉害了几分,竟然鼓动别人忤逆父母尊长。”
随着这句话,李岱大步走了过来,目光在杜清檀和孟萍萍脸上滑过,满脸的不赞同。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子本弱,离不得家族庇护,闹崩了也没什么好处。”
杜清檀立刻道:“是,殿下说得对,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萍娘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孟萍萍低着头笑,先给李岱行了礼,再和杜清檀说道:“我在值房等你,上完课咱们再聊。”
等到孟萍萍走远,李岱很直接地问杜清檀:“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杜清檀道:“殿下说有两条路,一条是和独孤解除婚约,一条是换一个更有力的靠山。下官很仔细地斟酌了利害关系,终于下定了决心。”
李岱欣慰而期待:“你说。”
“这天下最有力的靠山,自然是圣人。但我靠不上,一不小心还可能丢了小命,所以,我决定和独孤解除婚约。”
杜清檀凛然正气:“在今后的岁月里,我将倾尽所有,全力侍奉圣人,把青春和生命献给圣人。”
“……”李岱眼里的笑意倏忽不见,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谁把解除婚约说得吃饭似的简单。
杜清檀柔弱而无辜:“殿下似乎不太高兴?”
“呵~本王怎会不高兴?本王高兴着呢!”
李岱冷飕飕地盯着杜清檀看了片刻,道:“杜掌药为何不用本王送的冷玉香?你身上的油烟味儿更重了!”
杜清檀这回没被他唬住,笑眯眯地道:“殿下怕是染了风寒,嗅觉出了问题,稍后还该请医令看看才好。
下官出门前才换过的衣服,洗过的头,再清洁不过,毕竟,为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是大事,定要体体面面才好。”
她文雅地对着他行礼:“时辰不早,下官该去上课了。”
将要转身之际,她怪怪地看了李岱一眼,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李岱被她看得十分不爽,下意识地检查自己的衣着装扮,就怕有什么不妥。
然而看来看去,一切正常,就问随从:“本王可有何处不妥?”
随从道:“很好啊,殿下玉树临风,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李岱哂然一笑,他也着了这女人的道,明明是报复。
他低垂了眉眼,沉声吩咐:“好好跟着她,盯紧了。”
他倒要瞧瞧,杜清檀是不是真的要和独孤不求解除婚约。
杜清檀把一群学生考了个外焦里嫩,人人菜色,哀嚎连天,这才松手。
“这不过开胃小菜罢了,我的厉害,时间久了你们才能真正知道。”
布置好作业,她就去寻孟萍萍:“稍后随我一起去给游珠儿之母瞧病。咱俩珠联璧合,一定能成洛阳名医!”
孟萍萍欣然应许。
采蓝兴高采烈地进来:“独孤公子来啦!”
独孤不求大步跨进房门:“你找我?”
一时看见孟萍萍也在,不由有些尴尬,还有些紧张,尬笑着道:“是有什么事吗?”
“商量着稍后一起去给人瞧病呢。”
孟萍萍识趣地站起身来,自去了采蓝的屋里。
独孤不求挨着杜清檀坐下,亲昵地碰碰她的肩头,低声道:“我还以为你要找我算账呢。”
“算什么账?”杜清檀笑眯眯:“莫非你以为我莫名吃醋?”
独孤不求朝她挤眼睛:“偶尔小醋也是怡情的,我不介意。”
“我是大气的人,不计较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差事不好办吧?”
杜清檀看着独孤不求,短短几天时间,这人就瘦了一截。
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独孤不求肯定要打肿脸装胖子:“还行,虽然波折,但总体挺好的。”
杜清檀开门见山:“我知道不好,梁王不肯接你的招,打算对我下手,对不对?”
独孤不求警觉起来:“谁告诉你的?”
“别管谁说的,总之这是事实就对了。”杜清檀注视着独孤不求的眼睛,轻声道:“咱们解除婚约吧。”
“哈?”独孤不求惊了,猛地跳起来,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哈!”
杜清檀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