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张实在太过嚣张,以为无人胆敢追查,都懒得掩藏痕迹。
可是,证据虽然确凿,却也要再捋一遍,查缺补漏,务必做到无懈可击。
他办的案子只能是铁案,女皇唯一的选择就是公开包庇二张。
独孤不求走进大理寺,挨着点人:“你,你,你……都过来,卷宗和物证、尸格,统统拿来!”
另一边,杜清檀入了宫,先不忙去内医局,而是穿上围裙往御膳房跑。
早膳肯定是早就呈上去了,是雷燕娘和申小红联手做的,倒也极不错。
游司膳正搁那儿安排下一餐呢,见杜清檀走进去,就笑道:“唷,这不是咱们大忙人吗?你不去内医局,偏来我这里?”
杜清檀心里正不高兴,见她自己撞上门来,当即掏出帕子擦擦眼角,长叹。
“游司膳这得多嫌弃我啊,见着就要赶我走,我可真伤心,还以为大家共事那么久,多少也能有几分姐妹情呢。
啊,我可太难过了!是不是我什么地方没做好,让你嫌弃我了?你说,我改就是了。”
游司膳被这茶言茶语刺激得一阵恶寒,没好气地道:“和你开个玩笑,你就说这么多……”
话没说完就被杜清檀打断:“啊,原来司膳是怪我话多,那我不说就是了,我干活去……”
一副任劳任怨的苦楚模样。
本来大家都知道她不是这种人,但是联想到她最近遇到的事儿,不免责怪游司膳不该在这种时候针对人。
另一位姓陆的司膳出面劝道:“罢了,谁还没个遇到难事的时候,老游,少说两句吧。”
游司膳气得直翻白眼,当着圣人的面,就敢手起刀落杀死朝夕相处的果仁,这种人会难过?
申小红劝她:“哎呀,您和她争这些做什么?听说她那天杀死果仁,溅了满脸的血!眼睛都没眨一下!”
游司膳打个寒战,安静了。
其他所有人也都跟着安静了。
与此同时,孟萍萍走到应天门外登闻鼓下,深吸一口气,取下鼓槌,用尽全身力量砸响了鼓。
第一声,她心中惴惴。
第二声,百官回头。
第三声,她放开手脚,唇角含笑。
第四声,热泪流了满脸。
第五声,她既哭且笑。
第六声、第七声,不知多少声后,终于有人拦住了她,高声询问事由。
孟萍萍朗声问道:“圣人有旨,但凡击登闻鼓、立肺石,御史必须受状以闻,不即受者,罪加一等。敢问,哪位御史受之?”
一名面容端正、身材清瘦的御史自人群中走出,高声道:“我乃吴鸣,我受之。”
孟萍萍认真看了他一眼,双手高举状纸,朗声道:“民女状告控鹤监张氏兄弟指使医令张未毒害琅琊王、杜清檀、民女一案!”
众官员立时大惊,纷纷交换眼神,窃窃私语。
吴鸣一怔,随即郑重地整理衣衫,准备上前去接状子。
就有同僚害怕地轻声提醒他:“你这是不怕事啊!”
吴鸣没什么表情:“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圣人有旨,就该按照规矩来!”
他双手接过状纸,说道:“此事体大,要请小娘子入宪台说明案情!”
孟萍萍微微一笑,昂首挺胸往前走。
有人追上来拽住她:“萍娘,你简直胡闹!赶紧收回状子,速速与我归家!”
是她的父亲。
孟萍萍面无表情地抽出手:“父亲大人不必烦忧,既然全家都担心我清白有失,现下正好以正视听。”
第379章 却也……可怜着
杜清檀心情愉快地做了一道枸杞红枣炖鹌鹑,又亲自守着熬了一锅秋梨膏。
弄好之后,程尚食来了,笑道:“天冷,圣人容易腹饥体寒,正好将这热食奉上去,你跟着一起,早上圣人还问你了。”
杜清檀立刻洗手脱围裙:“要是来得及,我还想换个衣服……”
程尚食晓得她顾忌什么,温和笑道:“没味道,挺好的。即便是有那么一点点油烟味儿,正好证明都是你亲力亲为。”
还是要向圣人表功表忠心的意思。
姜是老的辣,程尚食之前从不制止杜清檀换衣服,今天却这样说,她稍一思忖便应了。
行至殿外,杜清檀见许多人进进出出,神色都不好看,侍奉的宫人也是神色紧张,就看向程尚食。
“义母,我瞅着似是有事,要不,改个时辰再来?”
程尚食摇头:“百官操持政务,我等操持宫务,我们要做的,就是到点奉上膳食。
圣人不食,那是圣人的事;我们不奉,就是我们失职。没关系,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