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奉命去了东宫,给太子诊脉开食方。太子妃问我,为何与你成亲这么久,还没孩儿。”
独孤不求“嘿”了一声,不高兴地道:“管得真宽!下次她再问,你就说我有病!”
其实是杜清檀暂时还不想要孩子,他虽然很不满意,却也拗不过她,只好服从安排。
然后呢,杜清檀的花样也多,什么精心处理过的小羊盲肠、鱼鳔之类的都用过。
再有就是算日子,她自有一套计算方法,他原本不想听从她安排,情之所至,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然成亲干嘛?
但挨过几回整之后,终究敌不过老谋深算·铁石心肠·无情无欲·杜司药,只好认命,任其为所欲为。
不过独孤不求也不是啥老实人,他早总结出了经验,这种事情,关键时刻必须顺着女人,但某些时刻,又坚决不能顺着女人。
譬如此刻,他就必须站在她这边,必须为她撑起一片天。
她高兴了,满意了,自然就把别人比下去了。
独孤不求心里谋算着,不露声色地把手放在了杜清檀的重要部位上。
杜清檀果然没有表示反对,反而还笑了:“那多不好,万一传到外面,人人都说你不行……”
独孤不求冷哼:“我不行,你还对我死心塌地,那不是更能证明我行吗?”
“歪理!”杜清檀高兴着,没计较自己被剥了一层的事实。
独孤不求继续不动声色地使着坏,哄她:“还有别的事吗?”
自家人自家知道,他家这个皮糙肉厚心黑的,绝不会为了这么一点事就不安。
杜清檀又说了陈留郡主的事,以及岳丽娘的提醒,再说到李岱:“我觉着会有大事发生,想请病假休息一阵子。”
独孤不求猛地坐了起来,目光沉沉,冷肃不语。
杜清檀被他的动作吓到了:“怎么?”
独孤不求先起身开门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方低声道:“难道那件事,和他有关?”
他说的是李岱。
女皇设立铜匦,供天下人投书。告密、自我推荐、祥瑞、诉说冤屈、进言,都可以。
这些书信经过整理,都会送到女皇面前。
前几天,有一名普通百姓上书,谏言女皇年老,应禅位东宫,再贬武氏诸王为公侯,分封李氏皇孙为王。
女皇倒也没有生气,反而下令召见此人。
杜清檀恍然:“今日我在宫门处遇到的,就是此人了罢?”
独孤不求颔首:“近来未曾听闻圣人召见其他布衣。”
夫妻二人就都沉默下来。
既然女皇召见此人,还让金守珍把人送到宫门处,显然就是向外表示不予追究此事、并礼遇进言之人的意思。
但是,真的不计较吗?
女皇心里会不会因此对东宫生出忌惮和不喜之意?
如果这件事的背后有推手,譬如说李岱……
然后在这种风雨欲来之际,东宫的子女,昭王和陈留郡主又在背后讨论朝政和后宫之事……
那真的就是找死。
倘若太子妃没让杜清檀去照管陈留郡主的饮食,原本也和她没太大关系。
可是现在就身不由己被安排……将来意想不到的事还很多。
杜清檀握住独孤不求的手:“我们还是找机会外放吧。”
想要的名声、地位都已经得到,余下的便只祈求平安,能够外放去个山清水秀、四季温暖的好地方,那也挺好。
独孤不求诧异地道:“你甘心么?好不容易才做到这份上,去了州府,就只能和孟萍萍一样做医博士。”
杜清檀叹气:“医博士也没什么不好的,再大的好处,也得有命才能享受啊。
我想好了,咱们去了那儿,好好地建一所别业,读书行医,春来赏花,夏日观月,秋日摘果,冬日听风,不是挺好?”
独孤不求“啧”了一声,嘲讽:“难得杜司药突然清醒,我这里还好,只要注意着,大理寺不会和他们有瓜葛,主要是你。”
他眨眨眼睛,一本正经:“我倒是有个主意,能让你顺理成章地避开。”
杜清檀认真求教:“快教我。”
独孤不求凑过去,低声道:“怀孕啊!你有了孩儿,头胎孕吐厉害什么的,肯定要请假休息,谁好意思逼你?”
杜清檀皱眉:“说怀就怀啊?弄虚作假骗过这一阵子,过后总会被戳穿。”
独孤不求严肃地道:“为什么是弄虚作假呢?咱们现在就开始补救呗,认真忙活上一两个月,一定能有。到时候,这孩子来迟一两个月,还是与众不同呢!”
杜清檀起身就走:“我知道你不喜欢用那些东西,找什么借口。”
独孤不求厚脸皮地把她摁住:“我就不喜欢,一直都不喜欢,总让我觉着和你隔了一层,不痛快还不亲近,都是为了讨好你,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