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雅蝶的身影消失不见,顾喜鸾这才扭头看向周德海问道:“说说吧,今天是怎么了?那小贱蹄子说话那么难听,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教训她,”一提到顾清宛,顾喜鸾的脸就不由得沉了下去,两手握拳,尖利的指甲渗到肉里都不自知,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睛里闪着阴毒的光芒,“不仅把我拦了下来,而且还对那个小贱蹄子那么客气,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第180章:原因
“那小贱蹄子的态度你也看出来了吧,不管咱们再如何去道歉,如何去示好,她也不会拿正眼瞧咱们,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拦着我教训她一顿,不仅如此,还对她低声下气的,你今儿这是咋的了?要是换做以前,你肯定会站在我这边的。”坐在椅子上的顾喜鸾,使劲的眨了眨因哭泣而酸涩的眼睛,然后扫了眼旁边低垂着脑袋愣愣出神的周德海,一脸狐疑的问道。
她的话刚落,周德海就轻轻的叹了口气,“咱们成亲这么多年,哪一次我没有听你的?这次之所以拦住你,是因为我当时在二楼的拐角处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人。”
“是谁?”
周德海说的没错,成亲这些年以来,他们几乎是没有红过脸,所以这次被他强硬拉回家,顾喜鸾才发那么大脾气的,这会子掉的眼泪都快赶上半辈子加在一起的了,就是知道周德海平时对她好的没话说,故而刚才周德海刚一开口那样说,顾喜鸾瞬间就停止了掉眼泪。
“我看着好像是县令公子。”周德海看着顾喜鸾的眼睛,幽幽的说道。
“啥?你说你看见县令公子了?”听到周德海的话,顾喜鸾猛地睁大那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瞪着周德海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就在那个小贱蹄子他们家的酒楼里看到县令公子了?”
“嗯,应该不会有错。”周德海闻言,点了点头。
他之前去来运酒楼送货的时候,有幸见过县令公子一回,故而记住了他的音容相貌,虽然当时只是远远的一瞥,但是他可以肯定那二楼拐角处的少年定然是县令公子。所以当顾喜鸾冲过去的时候,他才会及时出手拦住她。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顾喜鸾整个人瞬间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呆呆的望着某一处。
完了,完了,这次是彻底完了!如果那贱丫头认识县令家的公子,然后把今儿发生的事情在他面前胡言乱语一番,那她岂不是要真的去蹲大牢?不行,不行,不能去大牢,她以前听隔壁家的刘婶儿说起过,凡是进去的人,就没有完好无损的出来的,不是断胳膊少腿,就是眼瞎手残废的。
只要一想到大牢里的各种刑法,顾喜鸾的整个身子就像是筛糠赛似的抖个不停,心里更是后悔的想吐血。
周雅蝶被他们夫妻俩打发走了,周德海坐在椅子上,紧蹙着眉头,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看样子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而顾喜鸾则是被吓的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故而,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即使再泼辣的妇人,在官老爷面前也只有磕头求饶的份,就更不必说像顾喜鸾这样没有泼辣到家的妇人了。
半晌之后,见周德海一声未吭,顾喜鸾颤抖着身子看向他,哆嗦着嘴问道:“德海,咋办啊?咋办啊?我会不会被抓去用刑蹲大牢啊?德海,你倒是说句话呀?”
“刚才不还嘴硬着来,现在知道害怕了?”周德海闻言,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然后见她听到自己的话,脸色虽然变了变,但却没开口反驳,他也就住了口。
随后又见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被吓得青紫青紫的,心便不由得软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她轻声劝慰道,“好了,你也别太紧张,也别慌瞎想,眼下情况未定,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你先别在这里自个儿吓自个儿。”
“你这话是啥意思?”顾喜鸾提着一颗心问道。
听她问起,周德海便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虽然我是在老四他们家酒楼里看到了县令家的公子没错,但这也不能表明顾清宛那个丫头就是跟县令公子认识的?或许县令公子他只是饿了,刚好进酒楼里去吃饭?亦或者是县令公子陪朋友逛花灯,瞧见了那里的热闹,就凑上前看看,这一切都能说的通,并不是只有他们认识那一种可能。”
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给顾喜鸾一个消化的时间,方才接着说道,“当时看到县令公子之后,没有多想,就一心想着先把你给拦下,省得以后再因为此事惹出啥祸端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会被抓走了?”回过味来的顾喜鸾,一脸惊喜的问道。
“嗯,既然当时那丫头没有喊县令公子下来给她撑腰,那就说明那丫头可能根本就不认识县令公子,这一切都只是碰巧而已。”周德海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不过片刻之后,又看着她责备道,“虽然这次被咱们侥幸给躲了去,可依着你这火爆性子,说不定啥时候就给咱们家招来祸事了,你啊,以后遇事要冷静,别动不动三言两语不和,就跟人家动起手来。”
“哦,我知道了。”顾喜鸾被说的无言辩解,只能讪讪的点点头答应下来,不过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啊,实在是顾清宛那个小贱蹄子欺人太甚,你听听她喊我啥?周太太?我可是她亲姑姑,她竟然喊我周太太,这个遭雷劈的贱丫头,简直反了天了。”
“还有老四那个蠢货,”提起顾元河,顾喜鸾眼底闪过一抹厌恶的光芒,“也不知道被李氏那个贱货灌了啥*汤,不仅闹着跟我爹我娘断亲,如今还眼睁睁的看着顾清宛那个小贱人任意欺负我这个妹妹,真是气死我了。”
“哼,让他们得意一时又何妨?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周德海沉着脸,微眯着双眼,眼底划过一丝狠厉。
先不说顾喜鸾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周德海比之顾喜鸾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本人比较爱面子,轻易不在人前显露本性,如果谁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他一般都是在暗处使绊子。
听到他的话,顾喜鸾的眼睛猛地一亮,整颗心噗通噗通的跳着,有些激动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呵,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周德海冷笑一声,眼睛看向顾喜鸾,示意她附耳过来,然后就将心里的计划详细的说与她听。
顾家烧烤店里,顾清宛正让跑堂的伙计将客人吃过的桌子收了,地上稍稍撒了点水,扫了一遍,李氏手里拿着帕子,打了盆水,高挽着袖子,耐心的擦拭桌子。
今天酒楼里的生意出乎意料的好,就连顾清宛自己都没有想到,人群一波接着一波的来,热闹的如同菜市场。厨房里更是忙活的紧,林氏,方氏,冯婶儿以及白芍白芷全都跑过去帮忙了,就这样依旧还是忙的无法转身,这里除了四样招牌菜和各类烧烤,也有顾清宛和顾清秀姐妹俩先前就腌制好的辣白菜,因为其他菜式几乎都是肉类,所以这道辣白菜倒是紧俏的很。
为了方便付账,顾清宛采用了一些现代快餐店的经营模式,就是厨房将烤出来的各类食物分别装在盘子里,然后端到一楼大厅,放在顾清宛让人专门在柜台前摆的一张大长方形的桌子上。
如果进来的客人想要吃烧烤,就让他们从那些盘子里选出自己想要的,先在柜台处结帐;如果客人不想吃烧烤,只想吃店里别的食物,比如糕点或者那几样招牌菜,那就等用完餐之后,再行结账;如果来客既想吃烧烤又想吃其他的菜式,那就先把烧烤的账结了,等临走时再把其他菜式的账结了,这样一来,也能清楚明了些。
因着胡奉书和章县令之间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故而顾清宛便将他们几人分了开来,她让郑掌柜陪着胡奉书在芍药阁用餐,而章县令一家人则在牡丹阁用餐。
章县令是她拜托郑掌柜特意请来的,胡奉书如今又是自家小弟的师傅,所以两桌菜都由她亲自掌厨,而菜色自然也不能只是那单纯的四样招牌菜。
等周德海和顾喜鸾以及周雅蝶离开之后,顾清宛便只身进了厨房,她先是喊了赵承安回到柜台去收账,然后眼神绕着厨房打量了一番,看清楚了都有一些什么菜,在心里做了一番思量,就开始忙碌起来。
手里的铲子飞快的在锅里搅动着,那嫩绿色的芹菜不断的在锅里飞舞,边炒边放调料,等香味渐渐扑鼻而来,左手拿起旁边的瓷盘,右手铲动,一盘芹菜炒肉片就迅速的装好,然后看着白芷上前,接过顾清宛手里的盘子,放到托盘上,等下一个菜出锅之后,就将托盘端了出去,没一会又折返回来,继续把顾清宛做好的菜,装盘送出去。
灶火里火苗旺盛,在旁边炒菜的顾清宛都能听到呼呼的声音,这个厨房的锅,是顾清宛特别设计的,里面是三个灶口,六个灶台,在不浪费柴火的基础上,每个灶台增添了一个锅子,这样即使酒楼里人多的时候,也不至于忙不过来,因为可以一个灶台炒菜,一个灶台煮汤。
随着一盘盘的菜端出去,厨房里的人也渐渐的饿了起来,尤其是闻着顾清宛,韩山以及周大同炒的菜香,再加上顾元河和顾清璃两人烧烤出来的肉香,两者混在一起简直是一种幸福的折磨。
厨房角落处,林氏和方氏正在一起清理食材,闻到这两种浓郁的香味,不禁垮下肩膀,“娘,这元河和清璃两人用那玩意烤出来的肉可真香啊,来这之前咱们刚吃的饭,可现在儿媳闻着那肉香,又被冲的都要饿死了。”
顾清宛炒菜的手艺她已经见识过了,虽然烧出来的菜依旧那么香,但毕竟不如第一次来的那么震撼,可顾元河和顾清璃父子俩用烧烤架子烤出来的食物就不一样了,这东西是第一次见,而且烤肉味香气浓郁,单单只是闻着便让人直想流口水,更别说其他的了。
林氏听了,不禁骄傲一笑,扭头看着正时而挥舞着铲子,时而扭头跟顾元河和顾清璃父子俩以及韩山和周大同四人说话的顾清宛,她听自家闺女说了,这个什么烧烤架子就是清宛丫头琢磨出来的,也不知道那小丫头脑袋里面装的啥?竟能想出一些别人从未见过的稀罕物件,而且还能因此挣银子。
就那样看了一会儿顾清宛做菜,顿时也觉得肚子有点饿,就扭头安慰大儿媳妇道:“你还别说,我这肚子也有点饿了。”
随后,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因着外面的人很多,一些食客吃完之后离开,不过眨眼功夫,就有新的食客进来,然后柳四,大全,三喜,阿贵跑堂的四个伙计又是马不停蹄的重复着上菜的动作,不过虽然累,他们的面上和心里却都很高兴,一是因为今儿顾清宛给了他们赏钱,二来是因为每一个用过饭的客人,都忍不住对做菜的人竖起大拇指,纷纷说菜有多好吃,多好吃,幸亏自己抱着一丝侥幸赶来了,不然岂不就错过了如此好吃的菜,而且还有免费的点心相送。
他们不仅夸赞菜好吃,还向他们几个打听是不是从哪里请来了高厨,后来听他们说,不过只是普通的厨子,不禁面露诧异,似乎有点不相信,他们在这兰栖县城也吃了不少家酒楼里的菜,可没有哪一家跟这里是相同的。
☆、第181章:强词夺理
“切,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说这里的饭菜比不上来运酒楼里的饭菜好吃?可现在呢,比谁吃的都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