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静悄悄的不说话,只有白娴呜呜的哭声。
陆姣姣等得着急,江氏到是很有耐心。
老太君虽然喜欢与孙辈玩闹,但极重规矩,穆珏睡着觉,白娴在他床边守了一个时辰,即便什么事都没有,她也是容忍不了的。
这若是传了出去,外人只会说定北候府家风不正,丢的就是定北候府的脸面。
今日,她必定不会轻饶了白娴。
老太君拉着脸沉默,许久才冷声:“送她回家去,别是她自己生了其他心思,反倒让人觉得是我们自己家不干净,清清白白的人家,哪里遭得住这样的污名?”
她撵人了。
白娴一愣,哭的更惨:“姑奶奶,真的不是我,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她不走,和老太君其他娘家人一样,都想沾一沾定北候府的体面。
老太君心疼她才时常把她接来侯府在自己身边待着,将来的婚事必定也是侯府照应着,就凭着侯府的权势和在老太君身边教养的名声,寻一户高门显贵并不难,比她从自己家里出嫁,有着云泥之别。
她怎么舍得?
“你不自重,幸而我们家里没姑娘,否则真要被你拖累了名声。”老太君很生气:“收拾东西,回你家去。”
她都这么表态了,便是容不下去白娴了。
江氏急忙让人把白娴扶起来带回房去收拾东西,恭恭敬敬的说道:“儿媳让人去传阿珏过来。”
“让他快些去盛京赔罪,就说是我老婆子的错,千万胡说什么,小夫妻的闹成这样,将来可怎么好?有话就说了,别瞒着让对方猜来猜去,这人和人又不是对方肚子里面的蛔虫,怎么会猜得到?”
江氏连声应了,忙劝着老太君歇火。
白娴被扶出屋子也在哭,嬷嬷拉着她,努着嘴,不给半点好脸色。
“公子。”
嬷嬷喊了一声,白娴才泪莹莹的发现穆珏站在路上,穿着单薄,正冷脸看着她。
“二哥哥。”白娴唤了一声先前的称呼,跑着过去他跟前,仰头瞧着他,眼泪越发凶猛:“二哥哥,对不起,是我糊涂了,想等着你睡醒了问问你好不好,再来给姑奶奶回话,我真的没干别的,二哥哥你相信我。”
面对她怯弱的脸,穆珏波澜不惊:“你不懂,男女大防不懂,别进夫妻俩的房不懂,别近夫妻俩的床不懂,别碰别人的东西也不懂?
你爹娘就算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这点道理难道都没教给你?就算你家家风不正,但最起码也该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的。
你把手炉放在我枕边是几个意思?在我房间里待着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心情不好,一觉醒来看见你会觉得万分感动?
我告诉你,心里有点数,我要是对你有心思,不至于你在我家住了那么久都无动于衷,我们两口子吵架我就和你眉来眼去,你当我是什么玩意儿?”
他先骂了一顿,逼得白娴说不出话。
“说,是不是你剪了婚书?”穆珏像是盯着敌人一样盯着她:“说!”
第397章 很用心的去相信他
白娴吓得一哆嗦,眼泪越发凶猛,却咬死了嘴:“不是。”
“不是?”穆珏笑了一下:“好,那你回去,我等着你来求我。”
他把白娴放了,白娴不敢相信,他都走了也没回过神。
闹成这样,她没脸继续住着了,带着自己的嬷嬷的丫鬟,很快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定北候府,连去老太君跟前辞别都不敢。
出了鹿京不远,就有一辆马车等着,等她们走近,车窗才打开。
徐思菀戴着狐皮帽子裹着貂裘,怀抱手炉靠窗坐着,看着略有狼狈的白娴一脸良善:“这次辛苦白小姐了,日后若有困难,大可来找我。”
看着她,白娴暗暗咬牙,徐思菀送她的镯子和耳环都很贵重,她很喜欢,很想去一直欺负她的吴婉倩面前炫耀,但她买不起。
徐思菀说只要明仪写几个字,镯子就归她了,她想着不难才答应的,可是明仪一直不回来,徐思菀又催得紧,她才想到去他们屋里找找。
她核对了屋里所有的东西,唯一能肯定是明仪亲手写下的地方,只有婚书上的名字,其他字迹都不一样。
因为这个,她才剪得婚书。
摸了摸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白娴还是按耐不住想问:“那东西若是被发现了,是不是后果很严重?”
“一堆碎纸,谁有闲心去拼凑?”徐思菀很自信:“你放心就是,少了一张而已,发现不了。”
白娴不放心:“我还要五个店铺的分红。”
被赶出来,那她的婚事就不能依靠定北候府了,必须从徐思菀这里拿到更多的利益她才甘心。
“白小姐年纪不大,算计到是深。”徐思菀递了一块令牌过来:“我保证,有这块令牌在,徐家的铺子,白小姐需要多少钱,都可以自己去拿。”
白娴动心了,果断把令牌拿过来,关上车窗让人快走。
盛京城里,明仪也回来了,她崴了脚,不过才小半日的功夫,脚踝已经肿了,嬷嬷扶着她进来的,半点不敢让她自己走。
曾大夫小心翼翼的给她揉着,她一声不吭的抱腿坐着,眼神呆滞,精神不济,婚书盒子就放在桌上,谁也不敢去碰。
曾大夫仔仔细细的给她揉了许久,然后才拿了药给她包上:“扭伤的不轻,这些日子,公主切勿走动才是。”
她依旧没说话,曾大夫也就识趣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