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胳膊挡了一下差点撞在杨芙蓉身上的路人,尔后走在了她另一边:“百姓为生计繁忙,府宅奴不透露出去消息,百姓如何知道宫中之事?
只要府宅的人管住了嘴不跟着捕风捉影,百姓忙碌,没几天也就忘了个干干净净,只要大家都把嘴巴管住了,事情才不会越描越黑。”
杨芙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一把抱住唐可寅的胳膊:“夫君真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唐可寅脚步稍稍一顿,笑了笑抽出胳膊,虚挡在她身后与她一块回家。
见了各家命妇后,老太君隔天就亲自入宫去向赵秋容请安,同样是诸位老王妃和老太妃进宫相陪,当着所有的面,老太君拿出了一个有些年头的紫檀盒子。
“这是臣妇的婆婆在臣妇刚刚进门的时候送给臣妇的东西,乃是太祖皇后赏给第一代定北侯夫人的,定北侯府多寡妇,上百年来没有一对夫妇守到白头,也没有一个改嫁的。”
恪王妃语气怜悯:“妾身听说,前朝是严禁女子改嫁的,力主夫死守寡,直至离世,我朝允许女子改嫁,便是太祖皇后恩典。
为此太祖皇后曾亲手制作了二十七枚玉玦,送与跟随太祖征战天下的二十七位功臣夫人,许她们改嫁之日摔碎玉玦,以示割断,如今,大概只剩下老太君手里这一块了。”
“正是呢。”老太君把盒子打开,里面的玉玦洁白无瑕,即便已经有上百年的岁月,依旧保存的极好,她扶着龙头杖缓缓起身,捧着盒子亲手送到赵秋容跟前:“太后,拿着吧。”
没有多说,没有劝慰,如同送寻常吃喝的东西一样,她就这样把太祖皇后赏下的东西给了赵秋容。
“老太君。”赵秋容受宠若惊,她实在想不到,一向深居简出连明仪遇到大麻烦都不愿意出面的老太君,竟然会为自己站出来。
老太君笑道:“许久没有打理过了,虽然装在盒子里,但也有了灰尘,擦擦就干净,玉玦这东西,弄不脏的。”
第1053章 公主回来兴风作浪了
清者自清,她的意思,赵秋容明白,也深为感激。
“好。”她接了,郑重其事。
全天下的女子都可以和离改嫁,只有皇帝的女人不可以。
全天下的女子都不可以被人以贞洁为刀肆意凌辱,她更不可以。
老太君送的这样东西,便是还她清白。
定北侯府百年来尽是贞洁烈女,太祖皇后的玉玦就是证明,玉玦给了赵秋容,若再有流言蜚语,那就是扇了穆家的脸面,扇了太祖皇后的脸面了。
两天功夫,大街小巷再无人敢明目张胆的谈论这桩捕风捉影的事了,但总有人不服气,太后是无辜的,那五王爷呢?
即便他亲口承认自己断袖,可是他到底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日日见着太后,能对二十出头花容月貌的年轻太后没有一丝遐想吗?
他们不信,为了说服自己,甚至以己度人。
再有三天,便是除夕休沐,朝堂上的争执更凶了,不赶紧把事情定下,除夕休沐,事情告一段落,再想掀起来就困难重重,而且,被活捉的人迟迟没有消息,在背后翻浪的人,心里也着急。
除夕掰着指头就要到了,各家命妇按规矩入宫给赵秋容拜年,淳贵太妃却在这个时候病倒了,段夫人出了宫就过来,见景娴守在床前,到嘴的话赶紧咽了下去。
“舅母。”
淳贵太妃睁开眼睛,她的脸色很难看,看起来憔悴不已,见了段夫人就道:“你出去,我与你舅母说说话。”
“啊?”景娴有些不明白她为何要把自己支走,疑惑的看看段夫人,却也乖乖走了。
让人把门关好,段夫人顿时就哭了:“我的太妃娘娘啊,怎么好端端的病成这副模样?”
“你可知,出大事了。”淳贵太妃紧紧攥住她的手:“你可知道,我们给玉柏的信被送回来了?”
段夫人心惊肉跳:“什么?那可是”
“就是被截了,人家还送了回来,只怕都没出盛京城。”淳贵太妃泪流满面:“此事闹得这样凶,消息走漏,我的景娴怕是要被牵连了。”
段夫人呆若木鸡,被她拉着,寒气直冲天灵盖。
书信被截,那她伪造太后印鉴的事,岂不是瞒不住了?这是连向长孙兰和段玉柏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啊。
思及此处,段夫人瘫软在地,也跟着哭起来。
淳贵太妃躺在床上,满脸泪痕:“说了让你别做,你怎么就不听呢?你怎么就不听呢?”
她哭,段夫人更是悔不当初,她就是想让多年没回来的段玉柏回来一趟,就只是这一个愿望罢了,她也没想到会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想想后果,段夫人差点直接晕死在九王府。
除夕休沐前又是一日争执,有相信五王爷人品的,对此事表示万分怀疑,指责那些死咬此事不放的人别有居心,也有中立不语的,闹到傍晚,个个脸色铁青的出了宫,几乎要成了仇人。
挨个上马,宫门口等待的人小厮们几乎是同时冲向自家主子。
明仪公主回来了。
第1054章 向公主臣服称奴
一去金陵一年之久,她悄声无息的回来了,没让任何人知道。
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所有的大臣都赶紧往明仪的公主府去,一时间,长街上熙熙攘攘,百姓们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到了府门口却被拦住,一问才知道,府里有客人。
大雪纷飞,唐可寅身着单衣跪在雪地里,身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穿的毛茸茸的孩子坐在台阶上抱着奶葫芦细细的看着他,他却一动不动跪的笔直,任凭府上的嬷嬷丫鬟来来往往,也没有半分赧然。
就在他冻得脸色青白之际,孩子奶声奶气的出声了:“娘亲。”
唐可寅立刻磕头:“奴才,参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