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王用最快的速度将密信送回盛京,着令心腹亲手交给明仪。
“齐昭昏迷不醒,端王掌控大权,林清玄为自保拉拢朝臣,还真是各怀鬼胎。”明仪瞧着手里的密信陷入沉思。
三王爷在一旁说道:“这对我们可不是好事,和静动的手,一旦让端王掌握大权,到时候他把和静伤了齐昭的事情一抖,齐国就会名正言顺的对大魏开战,拿下林清玄,他能调动的兵马更多,那二十万大军非但没了筹码的意义,还会成为一个隐患。”
明仪又看了一遍密信:“和静在行宫,端王想让大公主来对我施压,我们耽误不起,可是除掉那二十万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样吧。”三王爷看着她:“下毒。”
明仪摇头:“得做的不留把柄,最后让齐国,自损国力。”
自损国力?内斗?
三王爷重新动脑子:“那就只能让端王触了齐昭的逆鳞,让齐昭不得不杀他。”
“皇位?”明仪认真思索起来:“齐昭没有子嗣,同辈兄弟也没有一个出色的,若是他真的死了,也没有人敢站出来与端王争抢,可是皇位没有侄传叔的例子。”
三王爷摆摆手:“没有例子,可以创造例子,如果齐昭真的性命垂危,那端王一定会有所行动,他把和静弄去行宫,也有防备大魏插手的可能,唉那个齐太后,糊涂东西。”
“话虽如此,可是谦王说的也不错,端王将和静送去行宫,即便有威胁大魏之意,却也表露端王会保护她的周全,不会让她有性命之危。”明仪把手里的信放下:“他有此意,我们也不能让和静去冒险,还是得找个可靠的人见到齐太后说清利弊,否则,端王就真要得逞了。”
三王爷觉得难:“陈斌落马,就连林清玄都选择置身事外,其他人怎么敢去触端王的霉头?再说了,齐太后就靠不住,为了不麻烦,不见大臣,这简直就是在给端王机会。”
明仪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了,扣押和静向大魏示威示好,让齐太后下旨独揽大权,除掉陈斌扫除自己最大的麻烦,这三件事,端王都安排好了,齐太后遇事也会躲,这更是给了端王机会。
简直是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其他人。
遇上这样的皇叔,也只能祈祷齐昭自求多福了。
邵阳城,谦王没等到明仪的回信,却等来了另一个人,夏侯雍。
他突然来了邵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谦王派人一番打听才知道,齐太后因为齐昭受伤的事气愤不已,就给齐莲写信说和静如何如何,结果事情就被夏侯雍知道了,家书里全都是对和静的吐槽,只因最后说了一句,端王提议让和静到行宫静养,夏侯雍就察觉到了不对,立刻带着齐莲来了邵阳。
将和静从宫里弄走,就是将大魏插手齐国国政的希望掐灭。
他同样落脚驿馆,与谦王相邻而主,自然免不了拜访。
“听闻王爷拜访过林清玄了?”
“嗯,受邀过去说过两句话。”谦王很有礼貌的给他添茶:“结果并不好。”
夏侯雍不苟言笑的模样冷的让人心底生寒,听了他的话也没有太大的神色波动:“齐昭如果死了,林清玄就没有靠山,在确保齐昭不会死之前,林清玄不会与端王直接作对,自然是要借助大魏的手了,只是,谦王不会答应吧。”
“自然不会,插手齐国内政,就是给了齐国攻魏的理由,名不正言不顺,大魏也不会提着一副热心肠给自己找麻烦,何况,皇后娘娘到现在都没有痊愈,齐太后却没有一个说法,凭什么帮她?”谦王浅浅含笑:“不过夏侯公子是齐昭的妹夫,进宫一趟,并非难事。”
夏侯雍喝了茶:“自然。”
他们俩慢悠悠的喝茶,远处躲着的承乐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挺着急的:“夏侯雍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突然来邵阳做什么?难不成他要害我们公主?那可怎么办?”
她急切的等着夏侯雍走人,可夏侯雍完全没有要走的打算,还发现了她,吓得承乐在他转过来时就溜了。
有齐莲的帮助,夏侯雍顺利进宫,齐太后是头一次见他,仔细打量了许久,被他的气势震慑,小半日也不敢说话。
“太后。”夏侯雍先开口了:“皇上未醒,无人主事可不行,还请太后下旨接回皇后,莫让端王独揽大权。”
齐太后登时不爽:“接她回来?她砸伤皇上,哀家没有给她治罪已经是宽宏大量,还要将她接回来做什么?区区一个女眷,又是魏女,即便是回来了又有何用?”
“如今,皇上平安无事是最重要的,皇后娘娘伤了皇上有错在先,但她比太后更能掌控局面,且名正言顺。”他说话根本不客气:“太后不见百官,便是自困宫墙,端王要做什么都随心所欲,等他把百官压制下去,皇上的性命也就难说了。”
齐太后吓得脸色发白,齐莲本想安慰两句,又不敢说话,她很记得夏侯雍骂她的话,不敢胡乱插嘴了。
“皇上正统嫡系,端王怎么敢?”齐太后不信:“大臣里,也有不少皇上的心腹呢,皇后除了闹脾气能有什么用?而且,皇后是魏女,不值得信任,谁知道魏国是不是想乘人之危害我大齐。”
“可是太后不见大臣,便是阻断了他们保护皇上的路,如果皇上出事,他们怎么会去与端王作对?”夏侯雍阴沉着脸,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再者,皇后娘娘虽然是魏女,可她是皇上三媒六聘从正宫门抬进来的一国之母,而且她有大魏撑腰,她主事,大魏才能名正言顺的保护皇上,现如今,大魏比太后更重视皇上的安危。”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在他的气势压迫下,逼得齐太后许久没有说话。
她不待见和静,所以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只想关着和静给她下马威和教训。
看她这个时候还在执著的守着妇人家的小肚鸡肠,夏侯雍也渐渐没了耐心,还要继续说,就有嬷嬷跑进来报信。
“太后,皇上醒了。”
“当真?”齐太后急匆匆的过去,齐莲也立刻过去,夏侯雍到底是外臣,不能入内,只能在外面等着。
齐昭并没有完全清醒,他只是强撑着睁了眼,见了齐太后,只虚弱的说了几句话:“母后,让皇后代朕执权。”
他清楚自己出事后端王不会安分,所以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和静。
她有大魏做靠山,自己也能拿主意,比其他人都要值得托付。
他实在没有力气说太多,清醒也撑不住了,挣扎着说了这么一句话,连回忆和静是否安好都没时间,就再度昏睡了过去。
“皇上,皇上。”齐太后着急的大哭。
齐莲也跟着哭,哭了一阵就问:“母后,哥哥说让魏女代他执权,那要不要”
“胡说什么?”齐太后有些生气,瞧着齐昭现在的模样,心里对和静的怨怼更深:“你哥哥病糊涂了,说的话哪里能当真?你就信了他们忽悠?哀家就不信,端王还能翻出天去。”齐太后拉住齐莲:“莲儿,你也别和夏侯雍多说,谁知道他心里有没有小九九。”
齐莲为难了,可还是点了点头。
她先出来,看着夏侯雍犹豫了许久才说道:“夫君,哥哥什么都没说。”
夏侯雍早就把她看透了,自己什么都没问就听她这么说,差不多也猜到了,只是他并没拆穿,淡淡的说了一句:“坑死儿女的父母不少,让太后好自为之。”
“母后不会害哥哥的。”齐莲小心翼翼的替齐太后辩解:“母后也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