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望乌龟似地挪了上来,有些不自在地跟在自家亲姐的后面,结巴开口,“那、那什么。”
“以前是我不懂事,我、我和你道歉,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
裴意有些惊讶于薄望的主动表态,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这一幕——
以往气焰嚣张、目中无人的富家小少爷,这会儿居然脖颈和耳朵都红成了一片,还真是难得的情况。
兴许是察觉到了裴意的注视,薄望攥着酒杯的手越发紧张得用力。
他闷咳一声,对着裴意补充歉意,“对裴意也是,以前是我浑话说多了,对不起。”
薄娇忍笑帮衬,“哥,裴意,小望一直就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这不开窍懂事得比较慢,难得他能有这个觉悟,你们看……”
薄越明没多摆谱,只是轻碰了一下他的酒杯,“最近项目完成得很漂亮,以后集团总部好好干,该是你的东西,没人抢得走。”
不知怎么,从薄越明口中说出来的夸奖,好像格外具有肯定意义。
薄望嘴角顿时上扬,又飞速收敛,“哦。”
单应的一个字,不知道还以为有多高冷骄傲呢。
短暂的饮酒结束,薄望像是不好意思再继续待下去,他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潇洒”离开。
只是莫名有些同手同脚了。
薄娇看得发笑,又回过来感谢,“哥,谢谢你们。”
薄越明回她,“不说这些客套话。”
等到薄娇离开后,裴意才笑着询问,“薄董,采访一下,你就这么原谅薄望了?”
薄越明反问,“你呢?他之前也对你出言不逊过,原谅了吗?”
裴意挑眉,无所谓,“他一个小屁孩,我和他计较什么?再说了,探长不是替我给他过教训了吗?”
薄越明听见裴意的言论,笑笑,“他是小屁孩,那你是什么?”
裴意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反驳,“那我的心理年龄肯定比他大些啊,你还没回答我呢?”
“谈不上什么原不原谅的,只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少点隔阂总比多点仇恨要好。”
薄越明心里顾及着薄老夫人,实话实说,“大房和薄冠成那种事情出现一次就够了,我不想让奶奶再伤心。”
说得现实一些,薄老夫人已经是这个年纪了。
薄越明只希望她的晚年能够平安喜乐地渡过,而不是还要操心儿孙之间剪也剪不断的纷争。
裴意明白恋人的看法,轻握住他的手,“其实就刚刚他主动道歉这一事件,我觉得现在的薄望好像……也不是特别差劲?”
反正比以前那副鼻孔朝天看人的姿态要好太多了。
薄越明赞同感叹,“还是得相信奶奶看人的眼光,她之前就对我说,薄望需要成长和历练。”
“即便他成不了大事,但以后在小事上也不会扯后腿了。”
裴意轻笑饮酒,话题又转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薛敏呢?我总感觉她对你现在的公司位置还有不满。”
薄越明回得淡定,“奶奶刚才不是把她喊走了吗?应该会解决吧。”
对于这位名义上的“母亲”,薄越明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双方只要互不干涉就很好了。
何况,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早晚是要离开薄氏和薄家的。
裴意也不想咸吃萝卜淡操心,没再多问。
薄越明反过来拢紧他的手,“你提早两三天回来,前些天是不是干着结束工作?累不累?我们早点回家休息?”
裴意在自己恋人面前也不逞强,只是出于礼貌表示,“现在?奶奶的寿宴才开始没多久呢?”
薄越明回答,“那就再待个十分钟,我们临走前和她老人家说一下,不会不同意的。”
裴意颔首,“好。”
…
专属#休息室内,薄老夫人在宋姨的搀扶下从容入座。
薛敏就站在离沙发一米远的地方,眼底涌动着紧张,她趁着自己婆婆“发难”前,主动揽下失误。
“妈,这拟邀宾客名单的事是我疏忽了,但我真没料到他们那行人会说那种话啊,我……”
薄老夫人打断她的自我反思,“我没问你这事。”
薛敏欲言又止。
薛老夫人用眼神示意身侧的宋姨暂时退下,等到vip休息室里只剩下她们婆媳两人后才定定开口。
“阿敏,这都二十多年了,你还是对越明的身份心存芥蒂?”
“……”
薛敏呼吸微凝,只觉得一时间说实话也不是,说假话又不对的。
薄老夫人见她不开口,主动提及,“当年,真正做错事的人是立鸿,他这一下子既伤害到了越明的亲生母亲,更伤害到了无辜的你。”
听见“无辜”这个字眼,薛敏的眸底透出一抹动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