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许喊道,“接吻吗?!”
下一秒,江彦词扶住她的后脑勺吻了过来。
唇齿相融。
他们在极速下坠中,在刺耳尖叫声中,在春风破空中。
热烈表达对彼此蓬勃的爱意。
这属于心脏狂跳下的爱意永远不会随着跳动恢复平静而消失。
他们的爱,是永恒的。
五月底的的云昌,天气已经暖和起来,灰蓝色的天空中,仅有的几朵残云在漂浮着。
余清徐的葬礼便是在这种天气下举行的。
这其实是顾知许真正意义上参加的第一个葬礼。
来吊唁的人有很多,余清徐在云昌左右逢源,人际关系这方面是做足了功夫的,更别说那些想分财产的亲戚。
在去殡仪馆的路上格外堵,顾知许和江彦词今天穿的都是一身黑。
她靠在座椅上假寐,面上一丝悲痛或者开心的表情都没有,像座冷酷的雕塑。
一直到停车场,江彦词牵着她的手,她才有了几分笑意。
肖秋然作为余清徐的妻子,这场葬礼自然是她亲手操办的。
看着那位站在灵堂边上,脊背挺的笔直的女人。
顾知许是敬佩的,她的一生似乎要把女强人这几个字贯穿。
可世事无常,两个绝症就足以把那个美好的家庭击败。
顾知许走过去,把准备好的白菊放在遗像边上。
“你能来,他一定会很开心。”
“但愿吧。”顾知许淡淡道。
她作为死者唯一活着的孩子,自然是备受瞩目的。
八年前顾知许就因为私生女的身份登过报纸。
不过好在记者都被拦在外面。
但也有不少人在打量着她和江彦词,都在心里腹诽。
灵堂里全是亲友的哭泣声,顾知许觉得好压抑,打算在送完花后她想出去透透气。
可下一个步骤是火化。
灵车已经抵达火葬场,顾知许看着余清徐的遗体从车上抬下来,接着被推进焚化炉。
吊唁的亲戚纷纷跪在地上哭声愈发大了起来。
一直坚强的肖秋然也在这一刻彻底崩不住,哭的跪倒在地上。
顾知许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大脑一片空白。
她笔笔直直的站立着,和身边哭晕哭倒哭的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的亲友格格不入。
父亲火化时,她一滴眼泪没流,不少人在心底骂她不孝。
一直到炉子的门彻底关上,余清徐的遗体消失在视线中她才意识到。
一个小时后他会变成一抔黃土装进盒子里,这个世界上属于她父亲的最后一抹身影也将彻底消失。
顾知许从未如此直观的感受死亡和消逝,这对她来说冲击很大。
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她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好像有一颗巨石压在她心口,让她无法呼吸,让她上也不能下也不能。
她艰难的抓紧江彦词的手,想得到一些支撑,江彦词赶紧搂住她,“没事的。”
心脏又开始抽痛,她不能离开,只能强忍着参加完整场葬礼。
因为她是余清徐的长女,所以她必须在,必须要去维持他最后一点脸面。
云昌有个习俗,就是人死后要家里小一辈的长子去抱骨灰盒安葬。
顾知许是唯一的人选。
她低头看着手中这个不大不小不轻不重的盒子,依旧沉默着。
回到家后,顾知许还是没有说话。
她洗漱好安静的坐在窗边,呆呆的看着窗外,连一点其余多的动作都没有。
像个没有呼吸的漂亮娃娃。
“怎么了?”
顾知许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