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丞挑了挑眉,知道爷爷生气了,乖乖坐在一边没敢吱声。
是的,还被拘留在警局,不过由于鉴于和受害女生母亲有婚姻关系,那边大概是想大事化了,小事化了,至于小小姐这边,还在等您的意见。
霍管家恭敬地低着头,一五一十地说着,时不时拿着方巾擦擦额上的冷汗。
太可怕了,被老爷死死盯着的感觉。
哼,畜生东西,小丞,你怎么想的。远在外地的霍剑赫还是知道事情的来去因果,虽然他主要的关注点是在孙女受伤,但也知道那个畜生做的一些混账事。
简直就是丢他们alpha的脸。
由于omega的数量稀少,国家早在十几年前就出台了保护omega的相关法律,凡事企图强行标记omega的alpha一经核实直接判死刑,猥亵强。奸更是重罪,少则二十年起,多则终生监。禁。
虽然池衿衿还没有分化成omega,但她出生后的基因检测显示是会分化成omega的。未成年未分化的omega,毫无疑问,国家的保护措施比上述更为严格,赵国朋做了这样的事情,至少终身。监禁是跑不了了。
这也难怪唐雅爱第一时间去找池衿衿想帮他洗清罪名。
我记得张叔现在是在霍氏律师团吧。
看着自家爷爷,霍丞歪着头,说了这么一句。
她口中的张叔是国家法政界一名重量级的权威人物,影响力自是不用多说,若他代表出庭,赵国朋这辈子算是玩完。
这个时候她提到张叔,意思再明显不过,自然是不打算放过赵国朋。
像这样的人渣就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你这孩子
听孙女这么说,霍剑赫眉梢上扬,满意之色溢于言表。
不愧是他霍剑赫的孙女,这瑕疵必报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确实,这个畜生不仅做了这样恶劣的事情,还让他的宝贝疙瘩受伤了,是真的该烂在牢里。
霍管家,你去通知张世锋出面,这场官司霍氏律师团全程奉命,势必把那个畜生锤烂在牢里。
霍剑把玩着手中的佛珠,皱着浓眉直接下达了指令。
好的,老爷。
这种人渣就该消失在社会上。
爷爷,我想出院了。
解决完赵国朋的事情,霍丞瘪着嘴拉着霍剑赫的胳膊摇啊摇撒娇道。
太无聊了,她想回家,也想去看她
很明白原委的霍管家目不斜视,作为属下就应该一言不发做好上司交给自己的事就够了。
霍家总是出深情种,霍睿少爷是,他看小小姐霍丞也是,算不算一脉相承
胡闹。
霍剑赫看着霍丞吹胡子瞪眼,看着那张和霍睿相似的脸,老人眼里明显滑过一抹落寞,干枯如树皮一样的大手小心地整理着孙女脖颈上挂着的红绳,那块翠绿的玉坠得以摆正位置,折射出通透澄澈的光芒。
思及十几多年的往事,霍剑赫仍有心有余悸。那时霍丞刚出生,作为霍睿的遗腹子,霍剑赫对这个最小的孙女满怀了期待,翻阅了古典文集给孙女取名霍昱丞,昱字辈,昱丞。
霍家二代都是两字,三代都是三个字,霍丞的两个堂哥堂姐都是三字名字,霍瑾相,霍瑾妍,只是这两个孩子都是瑾字辈。
单独为霍丞取昱字辈的名字,足以看出霍剑赫对这个孩子的重视,为了给孩子祈福,霍剑赫费尽心思抱着尚在襁褓的霍丞找了当时一位云游四海的得道高僧为年幼孙女算一卦。
命格贵重,难承其重。是当时高僧对霍剑赫的说法,孩子本来的命格就很尊贵,再加上取了这么一个大有来历的名字,折煞了孩子该有的福气。
于是在高僧的建议下去掉了昱字,单留了一个丞字,既合命数又不太过沉重
这才有了霍丞这个名字,也有了那块护身的古老玉坠
只是那一句命里该有一劫危及性命让霍剑赫多年未曾放下心,算算时间,这几年应是快了
浑浊的老眼隐晦地闪了闪,霍剑赫摆好孙女玉坠位置后,伸手安抚般地摸了摸孙女的头,声音浑厚。
听话一点,在医院再待两天回家,到时候爷爷给你买小车车
对于已经十七岁的霍丞,霍剑赫还当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哄着。
没能如愿,霍丞丧气地倒在床上,抓着被子捂住了脸。
目睹此情景,霍剑赫只能无奈摇头,一阵唉声叹气,触及霍管家有话要说。
他拄着拐杖随着管家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随着病房重归安静,霍丞拉下被子,一对黑眸明亮异常。
渐深的夜,被公认的贫民窟c区一栋居民公寓楼的一间居室,客厅只开了一盏橙黄的灯,一身米色睡衣的清瘦女孩面无表情握着抹布地跪在地板上把弄脏的地面清理干净。
丝毫没有顾及纤白的膝盖上还裹着渗血的纱布。
强迫症般地把整个公寓打扫得一尘不染,喷上空气清新剂,她才空洞起身一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发呆。
客几上的手机依旧没有收到任何的电话和信息,池衿衿纤薄的唇慢慢露了一抹苦涩的笑,涩到心底,在里面不断发酵。
光线不好的客厅空荡荡的,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连带着它的主人一样浑身都是冷的不存在任何的情感。
看着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转过,指到十一点的位置,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池衿衿唇边的笑放大,含着璀璨星空的清眸却凉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连带着那张清冷脱俗的俏脸都笼罩了一层冷漠,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本该无比沉寂的氛围,却在门口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而被打破它该有的宁静。
池衿衿回神,瞥向大门的眸迅速变得警惕,素手握紧一旁的水果刀,雪白的纤足悄无声息地踩在了地板上缓缓向门口走去。
看过猫眼,池衿衿垂眸,纤手不动声色地把刀推进了一旁的橱柜暗格。
打开大门,她握着门把手,美眸略有些复杂地看着那个鼻青脸肿腿上还包着纱布的人,嗓音一如既往地清淡。
你怎么来了。
深夜串门的人正是半个小时前还躺在医院的霍丞。
满心欢喜期待的霍丞在听到她淡漠的嗓音后心瞬间凉了一半,只是视线所至是女孩敛着眸脆弱柔软的模样,心又软了软。
善于言辞的大脑飞速转了转,心跳得很快,想说的话却梗在喉咙始终无法说出。
想你,也担心你。
进来吧。
已经很晚了,池衿衿看着肿成猪头脸的霍丞,没说什么就让她进来。
随着门被关上,缓慢走在她身后的霍丞却格外心潮澎湃,对比第一次来她的态度已经好多了。
坐。
池衿衿看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后,走到旁边鞋柜拿出一双崭新拖鞋。
在霍丞震惊的眼神里,她轻柔地蹲下身子就要帮她换鞋。
清雅的味道若有若无地窜进鼻尖,霍丞低头就能看到女孩乌发柔美的发顶以及她温热的呼吸。
惊慌失措地挪开病残的腿,脸庞唰地就覆上了一抹红。
不用了,我自己来。
霍丞忍着疼,弯着身子就把脚套进了鞋里。
池衿衿下意识抿唇,抬眸望向她,确认她只是害羞后才坐在了她身旁,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片刻,池衿衿目光轻飘,不沾染感情的冷清眼眸涌现了几分的复杂和愧疚。
你的伤好一点了吗。
女孩的嗓音温温柔柔的,能听出含有关心的意味,在医院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些护士说的话,大意是霍丞的伤不重,但也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