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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5)(2 / 2)

脸烧得滚烫,热辣辣像被火灼过,就在晁晨觉得自个要从脸烧到脚时,公羊月竟毫无征兆松开他的手,向后退了半步,忽地半跪下来,一手撑剑,一手搭在膝头,微微偏首将发带正对于他。

他,这是方便插花?

晁晨两手摸过去,轻轻将红如赤阳,色浓如血的茶花插在他发上。都说古来君子常佩杜若,近有公子宛若芝兰玉树,公羊月配花,却是与两者气质都不似,在这凄风长夜里,生出股触目惊心的美丽。

他下意识伸手,小心翼翼去碰触。

然而,公羊月恰在此时起身回转,晁晨探出去的手指没摸到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反倒顺下落时抓到他的衣襟。三月天,公羊月懒着中衣,而最外的红袍又本就穿得松垮,收手不及被重重一拽,差点拉得个袒胸露乳。

公羊月知他无意,却偏要调侃,立时调笑道:哟,这么心急?

晁晨连连摆手,胡言乱语:我,我他一紧张,脚跟向后撞在石头上,整个人向后一翻,翻入河心。公羊月忙挥手去捞,只捞到空荡荡衣袖一只,干脆撑手一跃,跟着跳下去。

这时,桥洞下飘出一只空木船,晁晨摔进船舱,侧身一滚,给公羊月腾出位置来。舟子被砸得摇摆不定,公羊月耍赖,也跟着一滚,偏要压在他身上。

晁晨急忙去推,没推动,公羊月把头埋下,食指点在他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人来了。

拓跋珪和崔浩离开赌坊后,又在九坊附近转了转,往约定的清溪桥去。人刚离开盐市口,丁二便打墙角露头,他跟刘裕扯谎,说拉稀肚子痛,偷偷溜了出来,从小巷东拐西拐岔到必经之路上候着,就等这一时。

丁小二是市井出身,行事不讲道理,全凭喜好,是敬重的人百般捧着,厌恶的人纵使没大错,也是眼中难揉沙子。想到方才在拓跋珪跟前吃瘪,他肚里窝火,恶向胆边生,欲要来个顺手牵羊,给人一个教训。

拓跋珪口气冷,架子大,瞧来有江湖儿女的豪爽,但骨子里又透着几分矜贵,让人一眼看不出深浅底细,但崔浩却不一样,从谈吐到举止,不是公子哥儿,绝对养不出那谦恭谨慎的风姿气度。

初来乍到,建康城里的贵人都没认全,更别说附近拱卫的石头城、西州城、白下城以及吴郡四姓并些古老小姓,丁二下意识把人给归到士族里,想随便讨个钤记印章玩玩,叫他们也尝尝慌神的滋味,过一阵再还回去。

讨谁的好?

崔浩侧身,露出腰间玉牌,丁二暗喜,这公子柔柔弱弱,心头道:就它!

怎么偷,是个技术活儿,难倒旁人却难不倒丁二,他打小偷鸡摸狗没少干,也算个熟手,因而蹑手蹑脚跟边上摸过去,顺带活动手指,四下踩点,防着误打误撞的人,当然,也防着刘哥,自己污名恶臭是不怕,就怕坏别人名声,他可不想像不清不楚俩兄弟那样。

正赶上花朝节,赏花夜游不宵禁,夜市里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不到子时是喧阗不散。这一热闹,来往行客就备多,还有许多大户人家的车马,在道上来回,丁二一直没找着机会近身,好容易准备下手,却瞧见街对头的穷巷里,依稀落下不寻常的影子。

起初他以为是野猫狗,但走了几步来,脑中灵光一闪

是人!

之所以畸形,是因为人伏在瓦顶,或是缩在暗巷的凹憋处,因而走了样。寻常人可不会这般鬼祟,放着大路不走,专捡着避人的地儿躲,丁二心里犯嘀咕,想着莫不是这俩小子身边跟着暗卫护院,自己已教人发现,只等着瓮中捉鳖。

当适时,他吓得冷汗如注,不敢进退,屏住呼吸来了个敌不动我不动。

俶尔,对头的影子打晃,很快跑出几个黑衣,像上梁的猫儿,飞快跑过,手里都拿着家伙,看着不好惹。那杀气浸盛,如此露骨,稍微上道的一眼就能分出家养和外来,这来的可不是什么好货!

不是冲着自己来?

丁二探头,左右觑看,瘪嘴咋舌,心里头有几分得意:既然不是对付自个,多半是那俩公子哥儿得罪了人,给人记恨上,派了些人来□□拳。

本来他心中还有几分不忍和忐忑,这么一看,是个有污点名声的纨绔,拿来开刀倒是再无心理负担。

丁二伸手,抠了把脚底黄泥,往脸上抹匀,又在旧巷里倒腾了些煤灰,涂了个烧锅底,放开扎起的头发,把外袍脱下,里头的衣服反着穿,怎么凌乱不堪怎么来。待改装好,他捡了半块瓦片,埋头走上前去

大爷,吉祥如意,财源广进,求打赏,给口饭吃。怕被认出声来,他还故意卷舌,拿方言说得囫囵不清。

听不懂无所谓,两只眼睛会看就行。

见来黑瞎子乞儿撞过来,拓跋珪和崔浩同时转身,前者蹙眉,略有些嫌弃,一边掸衣抨灰,一边小退躲避,但他很是慷慨,随手打赏一片银叶子;而后者显然更平易近人,不仅微微颔首,更是不嫌脏臭,搭手过来替他搀扶,怕给摔着。

丁二正欲探出的手一僵。

崔浩叮嘱几句,目光不动声色下落,落在那双破履上,心中已洞达,只是未开口,且看他意欲为何。

这时候,雪亮的刀子折光,将好打在崔浩后心,拓跋珪亦背向而立,未曾察觉,只有丁二面向前方,借错位遮挡,看了个真切。他心里觉得不简单,这可不像上拳教训,倒似快刀杀人,人命关天可不是闹着玩!

救不救?

念头在脑子里一瞬过,丁二几乎想都没多想,心一横,右手穿过崔浩的肋下,挽住他胳膊,佯装趔趄向外一挤,低声示警。

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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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同一时间, 清溪桥畔,伏在草地和灌丛中的杀手跃出,手头挥舞钩链, 鹰抓挂在船舷上, 继而借力, 从沿河两岸飞去河心。

公羊月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内劲一涌动, 足踏船板, 直接将整个舟子击穿,在钩索的外拽之下, 须臾崩成碎片。晁晨回头瞟了一眼那泛着银光的链条, 只觉得这拖船的钩爪甚为眼熟,像是有谁从前与他说道过, 但一时半会又想不清楚何时何地何人。

晁晨还想再瞧看一眼, 但公羊月已扶着他腰身, 一飞冲天,教扑来的杀手迎面相撞扑了个空。才来没几日, 也不该是得罪哪位地头蛇, 思前想后, 只能和开阳有关, 他不由道:公羊月,该是冲我们来的, 他们在南边果然有势力。

本以为建康安全, 才敢分头行动,哪晓得天子脚下亦敢行凶, 想来北边势力潜伏于此,根植很深。两人心头有数, 一时间不得不承认开阳盟会起底细作暗探的计划,实在有先见之明,否则放任自由,只怕会出大乱!

山河破碎,飘摇之际,国不堪重负,便由侠客先行,却也是妙手。

公羊月骂了一声麻烦,既是说杀人麻烦,亦是说救拓跋珪麻烦,他们再厉害,也是江湖仇怨,万一这厮的身份泄露,那可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不只一星半点。想到这儿,心气难平,手上用剑是又狠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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