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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4)(2 / 2)

想到这儿,他垂头丧气往回走,走岔了路,非但没抄近,反倒不小心绕远,他嘟囔一声,一脚尖踢在石墙上。

月光打在墙头,忽然晃过一道影子。

东子一抬头,飞甍上落了个白衣人,头戴幕离,身上挎着一柄薄刃长刀,双手后负,向着东湖的方向而立。

东子咽了咽口水,吓得就地伏倒装死,一动也不敢动。

该我出手了。

第211章

该我出手了。

他在对谁说话?

东子吃力地转动眼珠, 房顶上没有人,却有声传来,他打了寒噤, 心里害怕到盗汗恶心, 两指抠着嘴, 连吞咽口水也不敢。

另一个声音说:他就等在湖边。哼,还是一样, 天真赤诚得可怕。

白衣人反问:天真不好吗?不是更利于你控制?

心思纯善不等于傻, 太过板直的人反而更不便操控,因为太有底线, 也太有原则, 那声音明显带着几分不屑,公羊月剑挑四十八使剑人家, 一凭本事, 二没杀人, 你看,只要那些人哭一哭, 他就出头了。

白衣人微微一笑:所以你要做的事, 他一定不会赞同, 与其揣着小心过日子, 不如一劳永逸。

空寂片刻,另一道声音才接上:公羊月如何?

白衣人低低吟笑, 看着天上的月亮, 音色格外舒缓:很好,我希望能和他一直都是朋友, 永远没有刀剑相向的那一天。

说完,那人裹上红衣, 将头戴的白幕离一掀,从瓦片中踢出藏着的长剑飘然而去。东子拉过衣角擦除手指上粘腻的唾沫,又屏息等了许久,久到夜鸦落在白衣人站过的飞甍上蹦跳也安然无恙时,他才蹑手蹑脚爬起来。

看够了吗?

声音从背后飞来,冷冷一道,不掺情绪。

东子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麻痹难挪,脑中嗡然空白,他甚至分不出心思考这声色是否曾听过,也无法想象等待他的命运,他提不起脚,唯一能做的便是僵硬地转动脖子。

人站在墙根下,那身靛蓝色的衣衫,几乎要让他与阴影融为一体。

东子哆哆嗦嗦指着他:你,你不是这人分明是白日跟在那青衣公子身边的人,内鬼反水,他们是想要那公子的命!

冲劲上头,东子浑生蛮力,拔腿就跑。

然而,那靛衣人只用了一招便将他制服,随后以手成爪,卡着他后脖子将人向前推,轻功纵掠,跟着那伪装的白衣人往东湖去。

二者落在了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台,高台正对平湖,两侧翠木掩荫,将好能望着官道渡头。亥正,月离于毕,乌云笼罩,闷人的湿气浸润衣袖,教人密汗如注,靛衣人狂放不羁侧卧石台,连伞也不撑,东子则被踩在他脚下,两眼对着前方。

只见一道红影自林中纵跃而出,很快顺官道而走,青衣公子回头叫住人,叫不住便跟了上去,跟到半途,那红影似是为他的举措恼怒,突然拔剑刺来。

再然后,两道影子都不知所踪。

看出什么了吗?

东子呜咽哭起来。

假的,那红影是方才白衣人假扮的,他虽不知那人为何要穿上红衣杀人,但心里一想到那青衣公子为人纯善,脾气那么温顺,还有人要害他,便觉得肝肠寸断!那前面等着他的,除了阴谋陷阱,还有死亡。

东子扭头,恶狠狠地瞪着靛衣人,后者却肆无忌惮仰天大笑。

只听轰隆声嘶,滚地雷落在湖心,泛起惨白的寒光,照出人心中恶意的鬼,争先恐后涌向人间。

暴雨,如期而至。

落雨如幕,东子眼睁睁看着假扮的白衣人失踪,看着青衣公子去而复返,看着渡头前突然杀出的红影,剑起不回头之势,带着不死不休的决心,刺在那柄鲸饮刀上,随后趁势蓄力一掌偷袭,将那抹青衣打下深湖。

当白衣人归来时,靛衣人笑中略有不解:何必如此麻烦,你一个人没准就能得手,莫不是怕自己武功上胜不过他?

四望山河心法和鲸饮刀,我确实没有把握,当然最重要的一点白衣人戴上幕离,望着离去的公羊月,望着只剩雨打涟漪的平静湖水,自嘲一笑,你知道的,我一般只救人,不杀人。

不杀生!

东子听来,心里觉得实在讽刺。

但很快,东子连觉得也不再有,靛衣人转身,一刀将他钉在树上。他死后,很快就会被山里的野兽分食。

邀君一观,是君荣幸。

在靛衣人那森然的笑声中,那枚护身符落在泥泞里那公子感念他的热心,又将那符箓反赠于他。

染血的木槿花被音刃斩落,就落在段赞脚边,他双臂虚垂,穿刺的伤口正滴答往下淌血。

慕容宝薨后,燕国陷入内乱,慕容盛异星崛起,包揽大权登基称帝,其生母段妃出于段氏,一时间鸡犬升天,在三大家里被垫底打压的段族,终于扬眉吐气,族人纷纷往新都投奔,拼着想第一个露脸。

段赞便是其中之一,他设想过路上秦国刺客阻击,想过会被魏王拓跋珪暗杀,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被江湖高手盯上。

他奶奶的公羊月!

他在肚子里暗骂一声,也不知是哪里冒出的红衣人,紧跟自己,按理说结怨的人里头爱做这副打扮的只有那一个,可画像他见过,这分明不是!

他奶奶的公羊月!

段赞烦躁地想,难不成那穷得杀人捞钱的小子还养起了影子杀手?只是这杀手也太强了,自己的童子门可是打老爹段思那辈便开始组建,集中所有资源堆出来的萦怀也绝没这般功力!

莫不是有人要嫁祸公羊月?亦或者公羊月惹了事故意祸水东引,想让自己给他顶锅才将这尊大佛给招了来?

段赞气得手抖,终于骂出了声:他奶奶的公羊月!

对方没来由接了一句:有道理。

段赞傻眼,心里犯嘀咕,嘴上小心试探:阁下是哪家人?万一是前一缘由,兴许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对方又不说话,就这么直愣愣盯着他,看得他头皮发麻。

直到,来客摇头,缓缓举起剑

没有废话的杀手,最教人害怕,段赞绝望,心知再无机会,放任怯懦的自己脱口大喊:萦怀!萦怀!萦自去刺杀拓跋珪后,萦怀就再也没回来,也许现在已是烂泥白骨,原来,生死关头自己最离不开的人,竟然是他。

段赞无力闭眼,想起萦怀那年在菊园他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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