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么怪。
“嗯,确实挺厉害的,就是人不大好相处。”司齐说完顿了顿,改口,“不是‘不大’,是不好相处。我那个学长原话。他说跟晏停同班四年的同学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甚至没人见他笑过。”
陈思雨:“……”
这还是人么这。她皱眉不理解,“他话都不咋说,我好奇他怎么做的oral?”
“……”司齐哪知道,猜测,“可能是跟我们院长一样吧,平常不爱闲话打嗑,但说起专业的东西就滔滔不绝的?”
天才嘛,总是跟凡人有所差距的。
司齐:“我们大一新生不是规定不能在校外住嘛,但我那个学长还跟我说,晏停大学四年一直住校外。除了上课做实验,在学校里几乎就没人见过他。”
“你和朵朵天天一块儿,没听她给你说这些吗?”司齐反问陈思雨。
说到这个,后者就想翻白眼,“自从晏停出现,每到吃饭时间这孩子就人间消失,说是跟晏停一起去吃饭,可我真的就没在我们学校食堂见过他们。”
“我是听她说过,她家在咱们学校附近好像有套公寓,但开车貌似也得十几二十分钟吧?天天这么两头跑吃得消嘛她。”
“天天这么跑呀?”这回换司齐惊讶。
她跟两人不同学院,自己住的四人寝和她们的二人寝宿舍楼隔得也挺远,除了特地约着一起确实没什么时间见面。
“对哇。”陈思雨嘀咕,“搞得我真觉得这孩子没了晏停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司齐被她说笑,“怎么可能。”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他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朵朵可喜欢他了?她看着挺小孩子气的,肯定会想着天天和他黏一块吧。”
“可你不觉得奇怪吗?”上去礼堂台阶,陈思雨稍稍压低声音凑近司齐,“跟他同班四年的同学都没见他笑过,不是四天不是四个星期,是四年诶!一个人四年不笑,那是什么概念?”太不正常了。
她现在回忆起来那晚上的“对视”都还想打冷颤,“我真觉得晏停他…”有病。
虽然她是想说只是字面上的那种“有病”,但毕竟不礼貌,陈思雨还是把到嘴边的两个字生生吞下,“反正吧,我就是想不通那样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晏停长得确实好看,所以要是像她一样吃吃颜也就算了,可朵儿不是啊,她小舍友多可爱的妹子哇,那男生看起来真怪吓人的。
司齐:“……”
“虽然但是…晏停估计对朵朵挺好吧,”她双手比划着揣度,“那天我们不是还看见他这么给她捋头发吗?”
陈思雨:“……亲爱的,你知不知道人有时候以这种极度不确定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其实比说谎更让人不可信?”
“……”好吧,她闭嘴。
两人说着话,进了礼堂大厅。
空调冷风丝丝,吹得俩人一齐打了个寒颤。
陈思雨司齐对视一眼,一同搓了搓胳膊:电费不要钱吗温度开这么低…
礼堂很大,上下三层估计能盛四五千人。
她俩往舞台附近看,一眼看到个正跟主持人模样的女生说话的红色性感背影,除此之外,倒也没看到有疑似应棉朵的人。
“是不是在后台?”司齐问。
“可后台我们没节目的应该不能进吧?”陈思雨把手机收进包里,“这孩子干啥去了,电话也不接。”
正待两人准备试着去后台找人时,原本背对着她们的红色背影忽而回头四下张望,随后视线定到她们身上,眼里由意外转向惊喜。
陈思雨目瞪口呆看着那红色背影转头又跟对方说了几句,回身乐哒哒迎她们到跟前。
“思雨司齐,你们来啦。”
“我滴个乖乖,”陈思雨好半天才消化完自己眼睛看到的,上下瞅着自己小舍友结巴道,“你这什么时候去买的衣服?”
“嗯?”应棉朵低头看了眼自己,“高考完我跟我妈咪和姑姑逛街时候买的。”
“怎么了,不好看吗?”
“…好、好看是好看。就是…”陈思雨也不知自己脸上该摆什么表情,“有点出人意料。”
应棉朵:“什么意思?”
当事人没听明白,但旁边的司齐大概能知道陈思雨想表达什么。
应棉朵身上这件圣诞红色的小礼裙,说实话,是偏性感的款式。
一字肩,裙摆微喇,长度大概到膝盖上十公分。
她个子不高,比例取胜。
刚蹬着七八公分高的黑色小皮靴背对着她们立在那,确实很招人眼球。不然方才她们也不会一眼注意到,更别说四周从旁路过的男男女女也都会往她身上瞧两眼。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会儿她和她们面对面站着,衣服再搭着她这张脸……味道却完全变了。
明明是惹火性感的一条裙子,却硬是让她穿出一种纯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味道来。
而这味道,甚至比刚刚只看着背影还要勾人。
天生肤色白的人,就算跟大家一样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大半个月,晚上敷敷面膜,看着还就真没黑一点。而这圣诞红色更是把人衬得白且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