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星期的高强度军训消耗了她太多精力,已经很完美地让她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若不是对今晚把她那小舍友拐走的年轻男人太过好奇,早和周公打羽毛球去了。
听见门响,她噌坐起来,完全本能的快速度。盯着小心翼翼推门进来的应棉朵,幽幽道,“回来了?”
“啊,你还没睡?”应棉朵吓一跳,摸墙壁开关将灯打开。
“看灯熄了,还以为你睡了呢。”
陈思雨收着下巴,满脸哀怨,“你都跟男人跑了,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应棉朵扑哧一声,晃晃手里的蛋糕盒子,“要不要吃蛋糕?我最爱的栗子味哟。”
“你是魔鬼吧?大晚上拿蛋糕勾引我?”陈思雨从床上爬下来,表情更哀怨了,“会长胖的好吧!”
“木糖醇的,放心吃吧。”应棉朵笑着递叉子给她。
陈思雨挖一口到嘴里,眼睛亮了亮,“好吃诶。”
“嗯哼。”应棉朵边吃边笑,不知想什么,嘴都快咧耳朵根了。
陈思雨在旁瞅了半晌,拿胳膊肘捣捣她,“说说呗,朵儿。”
“说什么?”
“嚯,跟姐姐装傻呢是吧,啊?”她挠她痒痒。
应棉朵笑着躲开,说,“我当时本来要介绍你们认识的,谁知道你俩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我那不是…饿了么我,”陈思雨表情尴尬了一刹,说,“我跟司齐就那会儿到食堂都没啥吃的了。”
她啧一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那男生是不是你男朋友?看不出来啊你个小朋友,竟然敢早恋?”
晚上瞅两人那架势,没个三五年的暗度陈仓,她马上从这三楼阳台跳下去。
应棉朵咬着叉子看她摇头,“不是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
“还不是。”
“还不是?”
应棉朵又挖口蛋糕,小脸上满是怅然,“哎,我也不知道呢。”
“你也不知道?”
应棉朵被舍友逗笑,“你是鹦鹉吗思雨?”
“我是鹦——”陈思雨气得想翻白眼,指外头阳台,“你再不说,我真从那跳下去了哇!”
应棉朵闻言笑脸凝了片刻,随即“啊”一声,丢下手里的叉子哒哒跑到外头阳台那扒着往下瞅。
陈思雨下意识跟过去,又见她着急忙慌跑进来。她刚跟回来,又又见她拿起桌上手机,边划边又又又回到了阳台那。
陈思雨觉得自己变成了个没思想的跟人机器。
她顺着应棉朵视线看那个——如果不是她裸眼1.5的绝佳视力,但凡换个人都不可能注意到的、几乎和黑暗隐在一处的颀长身影。
“停停,你快回去吧。”应棉朵朝着那身影挥手,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元气,“睡前热杯牛奶,喝完还要记得拍照片给我喔。”
对面楼底下的身影没动。
“看你走了我再进去。”
那身影还是没动。
“快点快点,外面好热的。”
身影动了。
陈思雨无法控制自己不大张着嘴听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看着她这小舍友嘴里的“婷婷”从暗影里走出来,仰头看了她们这里一眼,转身走了。
陈思雨拍拍心口,看走远的背影。
她不确定,但她有种莫名的直觉,对方转身离开前的那一眼,是落在她身上的。
陈思雨扭头看身旁一脸热切和开心的女孩子,满心疑虑。
她清楚记得晚上在操场那,昏黄的路灯下,自己跟男生对视上的短短一秒钟:真的是好吓人的眼神。
空洞、冷冰,没有一点点情绪。
像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洞一样。
关键是,那男生看她这小舍友的眼神似乎也是那样。
所以眼下她真纳了闷了,这傻妞为啥还能笑得这么没心没肺?
刚嘴里嚷着好热的应棉朵也不嫌热了,支着下巴指刚刚男生离开的方向,笑盈盈给陈思雨说,“那是停停,晏停。比我大四岁,本科跟司齐一样在叉院读的,今年直博了。”
“直博?”叉院直博?陈思雨瞪大眼。
“嗯哼。”应棉朵抬抬下巴,与有荣焉的挑眉毛,“停停是不是特别厉害?”
陈思雨心情复杂,这哪是特别厉害,这分明是相当厉害。不过,“他名字叫‘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