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琷偷偷松口气,目光柔和地望着他:“是我,我来了,我……我来晚了。”
肖何咬住牙,视线有些模糊。
其实他从来没想过凤琷会来救自己,九咎将他抓来之后,也并没将他作为人质,透露消息给凤琷,过去这么久都杳无音讯,肖何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不,他是想都不敢想,他不敢想这辈子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凤琷了,也不敢想凤琷是不是干脆忘了自己……肖何太清楚双方的差距,每一次离别对他来说都可能是永别。肖何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肖白嗣留下那点资料,像抱着救命稻草。
他告诉自己这样做只是不想失信于凤琷,心里有没有万分之一的侥幸希望自己成功了,至少得到永生更有资本等凤琷回来,肖何自己也不清楚。
凤琷见肖何脸上表情似哭似笑,顿时慌了,还没变回人手的龙爪子小心地碰碰他的脸:“肖何……你别,我……”
他心里愧疚,想说对不起也说不出口。
肖何扑上去抱住凤琷,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声音有一点哽咽:“不晚。”
凤琷紧紧回抱住他,一侧头脸埋进肖何颈窝。凤琷深深吸一口气,再一点一点吐出来,心里总算有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这种感觉就是踏实吧,没错,凡人把这叫做踏实,对于肖何,只有把人彻底抱在自己怀里了,他才觉得踏实。
第99章
凤琷多日的担忧在肖何这一抱中消散不少——至少他目前看来并不是如同之前讲的那样, 觉得对自己仅仅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那么就是……他当时被人威胁,不得不那样说吧?
肖何不知道凤琷在想什么, 只是抱着抱着觉得有些不对劲, 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总感觉这身毛手感差了好多。
凤琷低下头瞧他:“乱摸什么?”
肖何面无表情地说:“总觉得你今天毛格外鲜亮,红得刺眼。”
虽然他家小凤凰以前就非常鲜艳, 但是就跟正宗的黄金与鎏金差别一样, 前者没有后者闪,看起来却是绝对贵气。当然, 最重要的还是手感,跟以前的相差太多。凤琷的毛原本柔滑光亮,像缎子似的, 这导致他化作人形时的袍子摸起来也非常亲肤,会从指缝间溜走,又暖烘烘像个小太阳。
今天的毛摸起来……太死,总之不对劲。
凤琷瞳光微颤, 一错不错注视着他的眼睛:“错觉。”
肖何不动声色“哦——”了一声:“该不会是因为今天要来见我,特地染毛了吧?”
他说着就在凤琷胸口扒拉:“给我看看,你们神也有染毛一说吗?把自己染得亮闪闪的呢?”
肖何瞥见凤琷火红的袍子地下掩着黑色裤子,刚刚被厚重繁复的长袍一遮看不到多少,刚刚他扒拉那么凶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肖何心里疑惑,却不再对凤琷动手动脚,他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他脸上,尽管以前他也唇红齿白,艳光四射得,美得很有侵略性,如今这副样貌看上去却更多了几分邪气……唇太红了,脸太白了,就连浅金色的瞳孔都隐约透出血光,还有脖子上,怎么看着有些黑黑的纹路?这才几天没见,凤琷怎么就变了个模样。
肖何一下就想到九咎说过凤琷入魔的事,心头一跳,又似被狠狠揪了一下。
凤琷被他闹得无法,握住肖何两只爪子按在自己怀里,将他整个人都抱起来,依旧定定地看着他:“别闹。”
肖何回望着凤琷,两个人对视良久,他难得先败下阵来,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凤琷不知怎么,突然敏-锐起来,见肖何这种反应就条件反射想摸自己的脸。手伸到半路硬生生落在肖何下巴上,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摩挲:“为什么不看我?”
他心里隐约有个答案,又难过又生气,手指的力度越来越大。他入魔之后是在相貌上改变了很多,戾气重,又邪气……但是他又不会伤到肖何,他为什么要躲开自己?
凤琷越想越不舒服,眼底血光渐盛,掐着肖何的下巴的手指顺着他侧脸轻轻摩挲着往上,指尖一直摸到薄薄的耳骨后面,然后又顺着耳骨摸到耳垂,捏回来。
肖何被他摸得脖子后面起来一层鸡皮疙瘩,呼吸越来越急促。
凤琷将肖何又抱紧几分:“说啊,为什么不看我?”
肖何抓住他摸自己耳朵的手,心里尴尬不已,他身上几个较敏-感的地方凤琷了如指掌,摸得跟调情似的,肖何都被他摸起反应了。
他尴尬地撇开头,小声嘟囔:“怪吓人的……”
凤琷动作一顿,抱肖何的手用力勒紧,语气有点古怪:“你怕我?”
肖何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胳膊、肩膀像箍着块铁,越来越疼,他觉得自己一旦说错话,可能会被凤琷直接掐碎成两截。
肖何只好抬起头直视凤琷的眼睛,看着看着脸就红了,越来越红,眼神飘忽,嘴唇张张合合,声如蚊呐:“我觉得……”
凤琷面无表情地眯起眼睛:“说什么,大点声。”
肖何被他逼问得羞愤欲死,又让捏着下巴不准低头,只好磕磕巴巴重复道:“你、你这么看着我,我觉得会被强-奸。”
凤琷愣了一下,冷冰冰的表情终于松动一点,肖何眼见他唇角几不可查地往上勾了勾:“什么?”
——看吧看吧又来了!他以前不这样的,以前没这么邪气,以前不长这样……不对,虽然长这样但是气质不是这样,凤琷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几天不见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肖何被他吓得差点尿裤子,扭开头两只手用力推凤琷的胸口:“没没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你放开!”
好可怕啊啊啊啊啊……
但是又好期待噢。
凤琷把下巴往肖何白嫩的脖子上蹭,一边蹭一边又拿手指顺着他薄薄的耳骨来回抚摸:“真的吗?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他还学会耍流氓了!
肖何浑身发软,脱骨扒鸡一样挂在凤琷怀里,凤琷作乱的手指头摸完他的耳朵又顺着脖子摸下去,嘴唇贴在肖何耳边用气音说话:“还敢怕我?”
肖何被半抱半推着摁到墙角,哽着声提醒他:“这、这是别人家……”
“那又怎么样,妖王九咎……我早晚干-死他。”
凤琷冷冰冰地说完,低下头吻住肖何的唇,凌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肖何只好往后仰着脖子迎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