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颉是怕凤琷这个样子出门惹事才出此下策,毕竟他真的已经开始惹事了。
那几个趁机偷袭的仙官自然没讨到好处,凤琷当场就一爪子挠死一个,又一爪子挠得另一个脊椎骨都断了,后来若不是应麟拉着他,他可能就要大开杀戒。
凤琷还不解气,把他们通通关了起来。现如今这些仙官不再是来昆仑山作客了,而是在海底坐牢。
凤琷封了那些人的丹田,把他们扔进澧泽水牢用来关押恶妖的最深层,看起来是打定主意要软禁他们一辈子。应颉听说凤琷闹出这等事,大发雷霆,却见他身负重伤,又心软,这才将凤琷困在屋内,哪儿都不许他去。
凤琷突然冷笑着问应麟:“你刚刚说了什么?绝情?”
应麟想到自己身负神职,绝情这词确实更适合他自己。不过他对凤琷的冷嘲热讽向来无感,抬抬下巴指向他脚边:“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凤琷这次去讨伐血魔还带回来一堆黑漆漆的生物,这些东西看形状像凤凰,看大小像鸭子,但是一看颜色,就知道跟魔族有关。
凤琷从玺延洞中出来之后,这群生物就形影不离地跟着他,平时像衣服边儿一样贴在他袍子、袖子上,凤琷不耐烦让它们贴的时候,就变成一只只鸟蹲在他脚边,不叫不飞,只拿一双双死气沉沉的,暗红色的眼睛盯着凤琷。
——饿,好饿。
它们好像在这样说。
应鳞越来越好奇凤琷在玺延洞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他问过,凤琷不说,他也问不出来。
凤琷下意识将视线移到那些鸟的身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这些生物就莫名生出一股熟悉感,他忍不住想碰触它们,心里酸涩不已。
“如果被父神知道,他会揍你。”
凤琷皱眉:“他不会,他只揍你。”
“他会,他还会往死里揍你。”
凤琷猛地站起身,狠狠一摆袖子:“出去!!都去找人!找不到肖何别回来!”
地上的鸟呼啦啦飞起来,穿过窗户飞了出去,应麟望着窗外那一团团模糊的黑影,不由皱起眉:“你带回来几只?”
凤琷不耐烦地说:“你自己不会数?”
应麟眉头拧着两个疙瘩:“之前我看是四只,刚刚看……怎么好像又是六只。”
凤琷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瞎?明明是十二只。”站在地上一大堆,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应麟心头一紧,从桌子上跳下来:“等它们回来,告诉我,我让父神看看。”
“让他看做什么?他不会揍我的。”
应麟摇摇头:“说不定父神一只都看不到。”
——the second part——
肖何泡够了澡从浴缸里钻出来,他把自己擦干净,站在镜子前面注视着里面苍白的躯体——单薄的胸口上残留星星点点没退去的吻痕,肖何下意识伸手去搓一搓,搓着搓着眼前就模糊了,他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
肖何将胸前戴着的翎羽拖在掌心,轻轻吻在上面,难过地跟它说再见。
他想着想着,突然不堪重负似的扑在洗手台上,单薄的肩膀轻轻颤抖。肖何哭着缩成一团,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砸在洗手台上。他好像哭了好久,光滑的瓷砖被泪光映着,倒映出他的脸。
肖何看见自己的倒影,突然停下来,他用力撑起身体在脸上抹了一把,抽噎声渐渐止住。
肖何觉得有些奇怪,他虽然伤心,但是没有这么脆弱,因为失恋整天哭兮兮很诡异……且他之前哭了一场,发泄得也差不多了,怎么会突然控制不住情绪?
肖何用力抹掉眼泪,走到窗前往外看去,只看到一片黑漆漆的天空。其实平日他从这边往外看,都能看到一些高楼大厦上面的霓虹灯,有些形状还很好看,肖何经常从这里往外面望。
但是今天,那些霓虹灯都没亮起来。
……想到霓虹灯就想到霓霄神君,他又觉得鼻子发酸了。
“笃笃笃。”
浴室门被敲响,肖何赶紧洗把脸去开门,一拉开门,从门缝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肖何单膝蹲下:“怎么了?”
小包子一双圆眼睛转来转去,转到肖何赤-裸的胸膛上,然后用力捂住眼:“哎呀!!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肖何说:“我在洗澡啊,怎么穿衣服?”
他说完起身去拿了自己的衬衫披在身上,一边系扣子一边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圆眼睛从两根肉乎乎的手指中间露出来:“我刚刚听到这边有哭声,就来看看,你哭啦?”
肖何当然说没有:“你看完动画片了吗?”
小包子逞强道:“看完了,没意思……”
“噗,好了好了,想看就去看吧,我没事,一会儿就出去了。”
小包子一步三回头地往肖何身上望,嘴里嘟囔着:“你……你可不能再在别人面前不穿衣服啊,你是我的小妾,不能给别人看。”
肖何心里叹息一声——这孩子到底怎么长的,歪成这样了?
他穿好衣服后出了浴室,善缘正聚精会神地看电视,肖何就说:“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肖何。”
“你不是知道吗?你要叫我善缘老爷。”
善缘扭过头去看他:“不过,你叫肖何?你不是叫凡人吗?”
“凡人只是品种。”肖何耐心地解释:“用你们霓霄神君打个比方吧,他品种是凤凰,名字却是凤琷。”
善缘默默思考起来:“原来如此……那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肖何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想了想说道:“权且理解成个体用来区别于其他同类群体的标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