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人可以保证,空军方面的行动不会受到‘高加索死神’的干扰,不仅战斗机联队会一如既往的全力出击,攻击机联队和战略空军也会继续高强度空袭,不给俄国人以任何喘息之机。
总而言之,目前的战场态势仍然对我们有利;五角大楼制定的‘钳形攻势’,需要我们三军通力配合、才能如期执行。”
说话间,俨然取代了在座的中央司令部指挥官,久经沙场的克拉克将军一番话说出,自然让在场者都暂时噤声;眼见这位年过五旬的将军一脸可怕神色,迟疑片刻的劳伦斯还是小声提出一点疑问:
“那么,将军阁下,——‘死神’的出现毕竟是很现实的威胁,空军方面的行动真的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哦,影响?自然是有的。”
看向桌子对面的劳伦斯,克拉克直觉的感到这位海军少将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承诺,他不由得略为怀念起以往与米切尔通力配合的一段时光,“俄国王牌的出现,对我军的行动是一种现实威胁。但是我想请在座各位想一想,一个王牌飞行员,哪怕是像‘死神’这样的王牌,一次升空又能打下我们多少架战机?——五架,还是十架?”
“……!”
面对将军的突兀问题,在座者不由得纷纷脸现愕然,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声;而随着缓慢的话语,克拉克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古怪,仿佛是受到了“高加索死神”的莫大刺激,年迈的将军眼角在不自觉的微微抽动。
为了完成上面压下来的作战计划,作为一名视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人,如今的他已经不愿再去考虑什么吝惜部下、便宜从事的手段:
“‘高加索死神’,就算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一个人就想对抗庞大的合众国空军,挑战我军在高加索战区部署的上千架战斗机,延缓、甚至阻碍我们的行动步伐?
——不!
就算他真的是‘死神’,也绝不可能做得到。”
……
安卡拉的会议,一直持续到深夜。
降落到224团驻地的第二天,没有升空出击的龙云,在赫尔松基地参与、或者说是主持了一上午的作战研讨会。
在此期间,从团里收到的空情通报来看,经历过前一天的空中遭遇战,美国空军显然是忙于调整部署、检讨战术,高加索的天空出现了近来少有的平静景象。既然美国人暂时畏缩不前,稍事休息就成为一种明智的选择;于是在睡过午觉之后,当天下午龙云就坐上吉普车外出,进行一下战斗间隙的难得放松。
不过要说放松,他所选择的地点,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尼古拉耶夫市。
当然,对于乌克兰西部的风土人情、人文地貌,龙云虽然很有一些好奇、却也不至于在大战正酣的时候跑出来悠闲观光。说起“尼古拉耶夫”这座黑海之畔的中型城市,最吸引他的还是另一个地点:
黑海造船厂。
在龙云的回忆里,黑海造船厂,是一段波澜起伏而反差突兀的映像。
回想一下来自现实世界的记忆,这座红海军的重要造船厂,既有一九七零年代就占地近三百公顷、拥有职工两万多人,大约每三年下水一艘航空母舰级别作战舰艇,以惊人速度蓬勃发展成现代化大型造船基地的辉煌时代;也有苏联解体之后,被迫切割未完工的核动力航母舰体、厂区凋敝破败不堪,整体运转趋于停滞的悲凉景象。
黑海造船厂,这座承载红海军光荣与梦想的航母摇篮,在这个离奇诡异的平行世界里,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面貌?
坐在颠簸前行的uaz-469吉普车里,这个问题一直在龙云脑海中徘徊。
就这样一路前行,直到通过厂区的特别安检、在警卫室进行了登记,真的乘车来到海风阵阵的黑海之畔,打开车门踏足在坚硬粗糙的水泥码头上,龙云才算是真正见到了答案。
眼前的黑海造船厂,可以说两者都不是。
就在他眼前,一眼望去鳞次栉比的码头边、厂房里,到处都是一片繁忙景象;不论是民用船舶还是已经涂漆完毕的灰蓝色军舰,这时候要么静静停泊在水面,要么就还是呆在船台或者大型船坞里,接受工人们的紧张施工。船厂特有的金属敲击与机械轰鸣,混杂在湿漉漉的闷热海风里阵阵吹打在脸上,让他不自觉的生出一阵感慨。
辗转重生的“辽宁”号,这里就是她的“家”吗……
踏足在错乱的历史长河之中,身处黑海之畔的龙云极目眺望,就在这一片忙碌的场景中,那偶尔出现在视线里的断壁残垣、和依稀可见的爆炸破坏痕迹,却也明白无误的昭示了船厂受到空袭的严峻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