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冷汗汇聚成流,沿着额角流过紧绷的面颊,仿佛是被这一句简简单单的命令摄住了心神,哈罗德*费希尔突然间浑身一震,他霎时间又想到了一些事。
回想大约三个月之前,前往爱德华兹空军基地开始封闭训练,牛仔帽男人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飘荡,语气不重,却似乎是有让人无从违背的神奇力量;激战中突然回想起这些,费希尔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了一点,为什么上一次驾驶“敏捷鹰”面对俄国王牌的时候,他居然没有能够击坠对手——几个月的刻苦训练,他自认为技术与“死神”也相差无几,然而那句看似嘱咐的轻飘飘话语,却好似一道无形的心灵枷锁,让他从心底里产生了对战斗的一种莫名疑虑。
是因为这种疑虑,才让他在对抗中畏首畏尾、无从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
还是说……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他现在掌控的这一架f-15s/mtd,本身也有什么他还不知道的秘密?
身为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费希尔少校对自己参与这场大战的动机一直深信不疑,然而等他真的第二次面对天空中的“高加索死神”,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一种迷惘;他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被送到沙漠基地驻训、继而派往前线执行任务,这到底是为了捍卫自由世界的信仰呢、还是为了一些密不可宣的其他目的。
从一线作战部队离开,现在又回到前线专心搜索、尝试消灭那可怕的俄国人,这好像是会对战局产生莫大影响,但问题是自己真的有能力做到吗……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空中弥散开来的一种意识所影响,和驾驶su-27p42的龙云陷入到一场不死不休的盘旋对抗里,费希尔少校却出现了一阵短暂的灵魂出窍;等到他勉强收摄心神、把注意力集中到显示屏和舱外的大片晴空时,才发现情况大大不妙。
就在他一时分神冥想、心生诸多迷惑之时,俄国战机的迫近却是一刻不停,现在视线里已经不见了敌机的踪影,哪怕他努力的转头四顾也一样什么都看不到。置身视野良好的“敏捷鹰”座舱里,却看不见对手的踪影,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敌机已占据了身后的六点钟位置,也许下一秒钟他就会被导弹击中!
被敌人盯住后背的冰凉感觉,一丝丝渗透进神经,费希尔下意识的一把拉回节流阀、收油门并让座机进入防御性桶滚,然后才看见了身后远远跟随的那架“侧卫”。
置身天旋地转的战机里,视线中的敌机位置也在不断旋转,然而费希尔还是紧张万分的一阵手心冒汗,他觉得“死神”现在离自己还不到三、四千米,也就是可以用aa-11“箭手”导弹直接命中的程度。
片刻的意识恍惚,就让俄国人抓住机会咬了尾,经验丰富的少校并没有立刻进入剧烈机动尝试逃逸。
因为在刚才的一番盘旋对抗里,他已经大概弄清楚了双方战机的性能优劣,面对机动性如此强悍的一架“侧卫”,即使是他,即使是在驾驶“敏捷鹰”,在已经让对手咬住六点的情况下,也是没有一点甩脱的可能。
战斗机之间的对抗,占位往往比机动性更能决定胜负,现在哪怕是一架普通“侧卫”跟在身后也近乎是必杀之局,又何况是一架由“死神”驾驭的高性能战机?
被追击者一下子放进了攻击锥面,几乎都能感觉到身后播散而来的死亡气息,哈罗德*费希尔扭头紧盯对手的动向,他已经摸索到了红外干扰弹的释放按钮,心里却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就在他凝视对手的这一刻,敌人却可能已经按下了导弹发射钮,一两秒的发射延迟之后就会有“箭手”导弹拖着火焰疾扑而来,向自己的黑色战鹰亮出锋利的獠牙;面对格斗导弹的尾追,少校并不是没有应对之法,但是在眼下这种被动局面里,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能够摆脱“死神”的连续攻击——除非他的飞机只剩下一点弹药,否则导弹、炮弹接二连三的飞过来,他就算是驾驶“敏捷鹰”也不可能连续躲避好几次凌厉的尾追袭击。
生死一线的空中对决里,时间仿佛都放缓了流逝的节奏;从桶滚中改出的费希尔只能推杆让战机低头俯冲,这是眼下他唯一可行的对策。
利用f-15s/mtd的良好操控特性快速改变了飞行姿态,想要一下子加速甩脱对手,少校却知道这并不足以改变眼前的困境:为气动配平而增加的一对鸭翼,这时候反而成了战机尽快加速的累赘,任凭他如何调整也很难跟上战机迎角与气流的快速切变,这样子是没法发挥f-15系列战机招牌一样的加速性优势、甩脱后面的“侧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