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嚣张一时、恶行昭彰的自由党,多少人必欲将其除之而后快,这种情绪当然可以理解。
然而另一方面来讲,和公众、舆论的义愤填膺不同,之前以雷霆万钧之势协助叙利亚政府军荡平自由党的安理会,其实就是把持局面的几大国,对所有这一切却反应冷淡,屯驻在东地中海、波斯湾的多国部队虽然还没整装开拔,却也没有一点要继续军事干预的样子。
先是猛虎搏兔,后是充耳不闻,这样一种极其突兀的反差,自然是很耐人寻味。
战火既然一夕消弭,战后重建等各项工作也逐步铺开,和陷于分裂状态的伊拉克不一样,哈菲兹*阿萨德领导下的大马士革政权很快行动起来,在加紧清扫叛军占领区的同时,也按照内战时期就逐步制定的一套计划开始动作。
眼下战局初定,自由党余孽却还在不少地方蠢蠢欲动,对大马士革来说,最要紧的事情自然就是恢复军事实力,尤其是在战争中实力受损严重的sraf。
sraf,叙利亚革命空军,多少年来都是阿拉伯世界的一支劲旅,其规模与作战实力都不容小觑,虽然不如装备齐整、士气饱满的叙利亚陆军那么吸引眼球,却也是诸多中东国家联合防范以色列、维持武力均势的重要力量。
然而,就是这样一支阿拉伯世界的老牌空军,却被自由党策动的叛乱一分为二,原本涂着同样机徽的战机、穿着一色军装的飞行员在天空中互相厮杀,交战双方都损失惨重、直到后来fsa莫名获得了大批yf-23“鬼魂”,由于敌我力量对比悬殊,sraf几乎完全停止了作战出动,这对革命空军的飞行员、战机来说也许还算是一种幸运,对整个国家来讲却是一种完全的悲剧。
既然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痛定思痛,凭借多国部队、alsa与联合国防卫空军解决了自由党,饱尝制空权好处的叙利亚政府,对现代战争有了切身感受,于空中力量的建设就更多了几分决心。
哪怕现在内战刚刚结束、国库的空虚程度也达到了新的顶点,在战争结束前就初步议定的一些军事采购项目还是如期进行。
战争结束之后的第一个周末,就在代尔祖尔城中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尽、受降仪式刚刚进行完毕的某天,叙利亚首都的天空中出现了一架由战机护航的灰色公务机,缓缓降落在了大马士革国际机场。
短暂的一段滑跑,灰色公务机稳稳停在等候一旁的车辆、人员近旁,从使馆出发的接应人员快步上前,向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挥手、继而走近前去握手寒暄:
“啊,欢迎欢迎,同志们一路上辛苦了!”
“哪里、哪里!杨参赞百忙中前来,我们还有点不好意思,哈哈!”
搭乘专机辗转飞抵大马士革,和中国驻叙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简短交流一番,空旷停机坪附近见不到一个闲人,几名身着笔挺蓝军装、或是简朴唐装的代表团人员就坐上了叙利亚军方派来的防弹中巴车,很快前往宾馆休息,准备接下来与大马士革政府及军方代表的若干洽谈活动。
“嘿,我说老边,挺长时间没见面了,你还是这么神气十足、满面红光啊!”
在前往宾馆路上,一起坐在中巴车后排,随代表们同行的杨参赞对老同学夸赞几句。
最近一两年都在中国驻叙利亚使馆任职,近几个月更摊上了一场内战,战后各项事务也着实忙了个不可开交,这位身兼数职的外交人员胡子拉碴、头发蓬乱,一身西装配休闲衬衣的行头也很有些混搭味道。
相比之下,旁边的军人仪容就齐整得多,坐在老同学右手旁、身着蓝色军装的空军少校精神十足,显然没怎么受时差的影响,年近不惑的坚毅脸庞打理的一丝不苟,整洁笔挺的军装上,肩章、名牌还泛着浅浅的金色光亮:
“哈!什么神气十足,——才多大年纪的人,就被人叫‘老边’啰?嘿,我瞧你这一副忙碌样倒真挺像,叫声‘老杨’更合适。”
“嘿嘿,这不是,最近事情实在太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