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得宠,闹了还有好果子吃?
如今是夏天,只有爷们来自己屋子里才能蹭着用些冰,否则就只能自己熬着,到了冬日,也是得宠的才能多得一些炭,要不然还得计算着来。
更别说那些吃喝穿戴了,得宠不得宠差别打了去了。
姨娘们争的哪是宠爱,那是自己的生活质量,要是自己的主母也和林闻一样,她们也懒得去勾爷们,可是她们的主母是什么样,她们也都清楚,若是不争,不知道过到什么破窑去了。
鸾姨娘长叹一声,“我们没段姨娘好命!”
这话众位姨娘都认。
等回去了,丫头又开始说林闻的好,段姨娘叹道,“我如何不知道,我这是上辈子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遇着夫人呢,不说别的,这辈子我肯定跟着夫人了,下辈子我也愿意给夫人做牛做马!”
丫头和张婆子互相看看,心下十分熨帖,难得夫人没看走眼,她们也好过很多。
她们名义上是段姨娘的下人,实际上拿的是三房的钱,还有林闻的补贴,若段姨娘作妖,首当其冲的是她们下人倒霉,如今三房一片和睦,简直不要太好啊。
这种工作环境就是要努力维护的。
天气炎热,林闻指导冬雪做了冰激凌和酸奶出来,现在也有冰碗,就是各色果子里面淋上蜂蜜牛奶等物,然后冰在冰里,取些凉意。
没有工具做冰激凌是有些麻烦,好在后宅也无事,不是琢磨吃喝就是琢磨穿戴,林闻用的又是自己的钱,自然没人说什么。
冰激凌和酸奶也送去给老太太尝过,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很喜欢,林闻也不敢多给,凉的东西吃多了总不好。
原主的闺女叫敏姐儿,今年四岁多了,早就会跑会说,连段姨娘生的耀哥儿也停不住嘴,两个孩子一来,林闻院子里全是叽叽喳喳。
这两孩子就极喜欢冰激凌,林闻不敢多做,再三叮嘱奶娘丫头们看着点,不许哥儿姐儿吃多了。
林闻从不禁止段姨娘看孩子,连耀哥儿在段姨娘院子里过夜也没关系,反正奶娘丫头一大堆呢。
这天天热,冬雪又做了冰激凌,林闻给老太太那里送了些,自己留下了一些,看着孩子们吃了点就收了,剩下的分了一半给段姨娘。
段姨娘暂时吃不下,就放在冰盆里冻着。
傍晚她在林闻这里吃了饭,耀哥儿吵着要去段姨娘那里,林闻就让奶娘们跟着去了。
小孩子人小鬼大,他是见到段姨娘那里有冰激凌才想去的,过去就看到了,想吃被拦住,急的哭了一场,复又累了睡下,等热醒,(孩子屋里不敢放太多冰)奶妈们倒是都睡着了,这孩子自己迈着小短腿溜了去看冰激凌。
没想到还在,于是这孩子就上前吃,没人看着,越吃越高兴,一会儿工夫全吃了,又溜回去睡觉。
于是到了后半夜,孩子就肚子疼拉了一床,奶娘丫头差点吓死,屁滚尿流去找段姨娘,段姨娘衣服都来不及披,过来一看,摸了额头,滚烫,转身就去找林闻。
林闻得知后迅速起来,赶过去一看,皱眉道,“哥儿这是吃了什么?”
有个丫头怯怯道,“冰盆里的冰奶糕没了。”老大一碗了。
段姨娘是想着等明天再给孩子吃的,没想到孩子会自己摸过去。
如今追查责任不是最要紧的,林闻果断道,“林嬷嬷,拿了三房的牌子出去,请大夫马上来!”
林嬷嬷赶紧去办差,林闻道,“调了盐水过来给哥儿喝!要温水,快些!”
又指挥把弄脏的床给收拾干净,屋子里别留太多人,让冰了帕子过来给孩子降温。
林闻如同定心丸一般,三房顿时有了主心骨,人人开始做自己的活,只耀哥儿的奶娘丫头们吓的还在腿软。
段姨娘哭到,“是我不好,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心!”
林闻皱眉,“住嘴,光哭有什么用,这里有我呢!”
若是给下人看病,那得熬到天亮,大夫半天才能来,现在是林闻拿三房的牌子,给哥儿看病,一个时辰不到大夫就来了,摸了脉,问了原因,知道是贪吃凉东西引起的,于是开方子出来。
林闻皱眉,“可有应急的丸药,先给孩子用些?”
抓药熬药也得时间啊。
大夫道,“有,可以研在水里给哥儿吃,就是苦了些。”
林闻道,“苦些无妨,还请大夫看着喝下去。”
很快调了药的水端过来,林闻亲自抱孩子,大夫按着穴位给孩子灌药,一碗药终于下去了。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等着。
大夫是不回去的,林闻让大夫在这里等着。
孩子的热度一直没退,冰帕子换了一块又一块,林闻身上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
到了白天,各房得知消息过来问候,林闻无暇顾及,都让林嬷嬷招待了,她还在同大夫商讨如何用药,反正就是退烧止泻之类。
怕孩子脱水电解质紊乱,盐水也一直在灌,大夫看了暗自点头,说实话,小门小户不要说看大夫,便是盐水也喝不到。
用药及时,看护得力,到了第二天傍晚,耀哥儿终于睁开了眼睛,段姨娘早就神魂无属,只知道念佛。
林闻也终于松了口气,让大夫过来看,大夫道,“可算稳了,只是怕晚上再起烧。”
林闻道,“那有劳先生再辛苦一晚。”
回过头,林闻摸着耀哥儿的头柔声道,“耀哥儿可想吃什么呀?”
郑明耀盯着林闻看了一会儿,又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身边的环境,按下惊疑,低声道,“母亲看着办。”
林闻惊讶,这孩子以往和敏姐儿一样叫她娘,叫段姨娘为姨娘,怎么现在眼一睁叫她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