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闻也笑, “就是心血来潮, 反正备了也没妨碍。”
女眷们带着行李辎重走不快,因此郑知府先走, 郑芝轩护送父亲。
他原本想把父亲护送到了京城,回头来接母亲和妻儿。
范氏道,“我们也开始走,慢些无妨,你把你父亲送到了回头接应我们就成。”
归心似箭,哪里愿意在这穷地方等着呀。
这也是常有的事,因此待柳州政务交代完,一家子都出发了, 只是郑芝轩和郑知府一行人走的快。
郑芝轩还叮嘱了儿子,“这一路上你可要好好照顾你母亲和祖母。”
郑明耀挺了挺胸脯,“父亲放心!”
林闻在一边笑, 才十三四的少年郎,看着就跟刚抽条的笋似的,到底还是孩子呢。
这一次不比来时,范氏打点的行李多,走的又慢,因此车队真的是缓缓行走中。
林闻从穿过来就一直在内宅,她生活的极为安逸,哪怕做了一些应急手段,那也不过是她一时兴起,而且她只用吩咐,自然有下人去执行,执行的时候也都带着玩笑性质。
实际上,如今强人匪徒还是不少的,特别是穷乡僻壤之处,有些匪徒忙时也会农耕,只看到有肥羊,或是闲了,才会化身匪徒。
甚至还有官匪勾结。
林闻这一队行李多,护卫的人却不多,因为一半人手已经去护送郑知府了。
他们虽然打出的是官员牌子,只是官员也分等级,郑知府进京是重新当侍郎去的,但现在并不是,所以范氏打的还是知府的牌子。
在柳州,这牌子有用,出了柳州,这牌子就不怎么有用了,小股匪徒也不会打他们的主意,毕竟匪徒人手也不够。
可盘踞在这一片叫孤狼的悍匪手里有百十来号人呢,他就盯上了这一队肥羊。
打听一下不过是群知府女眷,他做了这一票,隐藏起来,那个什么知府难道还能候在这里?
女眷罢了,那些当官的顶多撒上几滴泪,以后还不是一样娶新妇生孩子。
因此孤狼决定下手打劫。
战斗打响的时候林闻是懵的,等她撩开帘子,才看到和匪徒打在一起的护卫。
冬雪,段姨娘,还有郑明敏都在她车内,郑明耀原本在外头照应,被林闻叫了进来,“都安排好了,管事等也都是老人,你在外头吃灰啊,进来歇歇。”
于是郑明耀也在林闻的车里。
几个女人都在发抖,郑明敏雪白着脸,满眼惶恐,颤抖道,“娘!”
郑明耀也是脸色苍白,他强撑着,“我出去看看!”这一幕上辈子可没有过。
林闻一把按下他,喝道,“你看屁,那是穷凶极恶之徒!趴下!”
她强忍住恐惧,又让让其他人也趴下。
她看到了自己车内的茶炉,赶紧把炉子拨旺,把自己洗脸洗手的一个小铜盆搁在炉子上,盆里加了水,因水也是温水,倒是很快就烧开了。
林闻猛然想到了自己备下的石灰粉和辣椒粉,她翻出来,犹豫了一下,在铜盆里放了辣椒,然后把石灰粉揣好。
她怕加了石灰粉后这个水泼出去的面不广。
然后她就用带着护手捧着铜盆,机警地盯着外面。
匪徒人不少,有的已经砍翻车夫开始翻行李了。
有个壮硕的男人吆喝了几句,那些翻行礼的匪徒只能依依不舍放下行李再去砍人。
而那个壮硕的男人砍了几个护卫后直奔林闻的车辆而来,这种大户人家的车辆,一看就能分辨那些是下人的,那些是主子的。
而且林闻这辆车一看就是家中主子女眷的坐的车,那肯定里面女人财物一样不缺!
林闻的心都快跳出了胸口,捧着小铜盆的手却异常的稳。
那男人几步过来一把拉开车门,林闻就把手里一盆的开水泼了过去,男人虽然用手挡了一下,只是这水岂能完全挡下,顿时被烫的惨叫出声。
加上这水里又煮了辣椒,这沾上之后的感觉真是要多酸爽就有多酸爽。
林闻泼完水,顺手拿铜盆狠狠砸在他头上,把铜盆都砸瘪了,然后她把石灰粉扬了出去,紧接着她抬起小炉子,把里面的炭火也泼了出去。
现在是秋日,山里本就凉,人们穿的也多,炭火沾到衣裳就开始燃了起来,有些滚进了男人的领子里,烫的他直跳脚!
辣椒水已经让他脸上起了燎泡,又有石灰粉,这男的已经眼睛都睁不开 ,加上炭火,简直让他痛不欲生。
林闻横了心,把小银刀抓在手里,这是切果子糕点用的,她窜出车子,也顾不上旁人,见那男人在地上打滚哀嚎,瞅着空,银刀直直扎进了他的一只眼睛里!
男人这回就不是哀嚎了,而是撕心裂肺的惨嚎,挣扎着逃远了些。
林闻来不及拔出小银刀,只拿到了男人的刀,然后母狼一样守在车边。
这时候郑明耀也下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小凳子,和林闻一样都守在车边。
这时几个护卫也扑了过来。
匪徒们听到男人的哀嚎,抬头看去,纷纷大惊失色,“大当家的!”
头领受了重伤,护卫们也在拼死抵抗,这伙匪徒胆怯了,带着受伤的男人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