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儒峥,“……你哪来的这些钱?”
钱兴在这里打杂是没有工钱的。
钱兴憨笑,“没事,我替别人干活赚的,小主子,你放心,我会请大夫给你看病的!”
姜儒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动,他应该感动吧,可就是感动不起来。
肖筱知道了,嗤笑,“若没我,你应当非常感动,不过不是我刻薄啊,我就觉得钱兴这么做有些傻,我们来分析一下,你病了,需要看病吃药,他辛苦工作替你赚钱请大夫,这思路不能说错了。”
“但是等他这样赚了钱来,你这小病怕得拖成大病,这么一点钱够看的吗?你恐怕还得病上一段时间,他也知道是这里的下人刻薄怠慢你,甚至知道赖管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钱兴身手好像不错,为什么不去赖管事那里替你拿一些回来,早点给你看了病不更好吗?”
“所以,这人的脑子不行!”
脑子不行的钱兴还看到厨房一直‘怠慢’姜儒峥,于是偷偷藏了自己的杂粮窝头给姜儒峥吃。
哪怕没有山珍海味,鸡蛋白米白面等物也是不缺的姜儒峥,“……”我真是谢谢你,但我真用不着。
你辛苦替我做的,肖筱早就给我安排妥当了,而且比你更贴心!
肖筱继续断言,“愚忠!此人不能让他干大事,留在身边干些不出问题的小事没关系。就是一点,这人不是对你忠,这就很恶心了!”
见缝插针让姜儒峥别忘了穆家,这是不是傻?
姜儒峥道,“我知道,随他吧。”
肖筱也冷笑了一声,同我抢人,手段又这么低,给我滚一边去!
钱兴是真的辛苦,还偷摸给姜儒峥送了一块粗布料子,让姜儒峥做衣服穿。
姜儒峥都无语了,我如今虽然不是绫罗满身,可你来见我,我身上穿的也是细棉布衣服,那补丁都是作假的,你这简直让我反感!
到了大冬天,钱虎又满手冻疮送了兔皮羊皮过来。
而姜儒峥身上穿的是肖筱早就准备好的羽绒服,内里是羊皮当里衬,外面是粗布,屋子里如果燃着火盆,他都热的得解衣。
羽绒是肖筱收集来的,哪家杀了鸭和鹅,或是厨房杀了这些家禽,她都让把毛留下,慢慢收集羽绒。
收集上一年,一两件衣服总能有,她还给姜儒峥做了一条羽绒被呢。
当然她就是指挥,动手是朱小娟。
姜儒峥终于不堪其扰,问肖筱,“怎么让他消停?他做的那些,我真的无福消受!”
关键还得捏着鼻子承他的情,不要这些东西,钱兴还会伤心委屈,姜儒峥应付赖三都受够了,还得应付这个傻瓜,实在让姜儒峥受不了。
肖筱道,“他就是觉得你不同穆家亲近,因此心里不安,只能加倍对你好,他脑子简单,不知道什么是你需要的,只觉得只要我做了,你就应该感动!嗯,这样,他身手还是不错,你不如让他教你几招,不用当个侠客,就当打磨身子骨了,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只要他觉得你用了他,将来也会扒拉穆家,他心里安静了,也就不折腾幺蛾子了!”
姜儒峥同钱兴一说,他果然就高兴起来,当起了姜儒峥的武师父。
可钱兴差点让姜儒峥在赖管事面前露馅。
这么长时间来,姜儒峥糊弄赖管事已经炉火纯青,就连这里所有下人都配合默契。
赖管事也一直觉得姜儒峥生活在水生火热中。
这天他照例过来查看姜儒峥生不如死的日子娱乐一下自己,演员们也各就各位,姜儒峥还特意换了薄衣服,火盆都撤了。
肖筱还想让他流鼻涕,可惜这个一时半刻没办法想。
但拿了胭脂替他弄了几个冻疮痕还是可以的。
赖管事见到了他想见的,依旧还要阴阳怪气一番,姜儒峥就沉默听着,反正隔上一段时间就要来一次,他都习惯了。
以前姜儒峥还愤怒难过,后来肖筱道,“你这样想,一条癞皮狗,跑你面前吠叫,又不能拿你如何,你就没那么生气了!”
姜儒峥一代入,果然心平气和。
可是这一次钱兴也来了,他正好看到赖管事对着姜儒峥阴阳怪气,于是他怒目圆睁,火车头一样冲了进去,一把搡开赖管事,“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着小主子指手画脚!”
他一看姜儒峥衣服单薄破旧,屋子里火盆都没了,更是生气,“主子,你的衣服呢,你的火盆……”
肖筱眼见不对,尖叫着冲过来,“赖管事,你怎么了,你还好吧,天呀,钱兴,你怎么可以打赖管事!大公子,你怎么能这样,赖管事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让个下人打他!”
姜儒峥也知道要遭,见肖筱过来救场,只能接着演,“我没有,我不知道,他突然动手的!”
钱兴愕然,盯着肖筱,以前这丫头对小主子还不错啊,今天这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钱兴气愤的看着肖筱,“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
肖筱恨不得把钱兴的嘴缝起来,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实在太讨厌了,偏他一身正气,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
肖筱一巴掌扇过去,“你给我住嘴,你是哪里来的下三滥,跑到大公子院子里撒野,还打了赖管事,谁让你进来的!”
然后肖筱凑过去,低声快速道,“你再多说一个字就是要害死大公子,你想让大公子死你他妈就继续多嘴!”
钱兴蠢归蠢,到底也没蠢的无以复加,因此终于闭嘴了,肖筱和姜儒峥都松了口气。
赖管事在一边哎哟哎哟,肖筱殷勤的扶他起来,姜儒峥在一边怯怯的看着。
赖管事好容易站稳,肖筱又拖了椅子过来让他坐下,赶紧上热茶,还呵斥姜儒峥,“没见赖管事这么辛苦吗,你一边去!”
姜儒峥低头躲到了角落,一看就是平时被欺负的逆来顺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