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再去相信一下别人……或许,她还是可以办到的。
白卿衣深呼吸了一口气,又一次握紧了剑,那些剑招早已熟记于心,此时施展出来自然游刃有余,一气呵成。
黑色的龙影顺着剑身蔓延开,心水剑犹如被点燃的棉絮,瞬间燃烧起黑色的火焰。
白卿衣又一次施展“莲华拍浪”,黑色的剑光在空中绽放出一朵黑色火莲,灼热的气浪仿佛将四周的空气都烧着了。
在她使出最后一招之时,剑上的黑色之炎迸射而出,玉剑峰峰巅上,忽起一道黑色剑光,直冲云霄,她的四周黑焰滔天,几乎将天空朝霞染成墨色。
成功了!
白卿衣停下了剑,气喘吁吁,全身酥软,像是被掏空了全部的力量。
看来,这一招虽然厉害,但是消耗不小,且太过引人注目,若非生死存亡关头还是尽量少用为妙。
她身形一晃,刚要瘫坐下去,便被一人稳稳地扶住了。
“丁师兄……”白卿衣看清了来者,虚弱地笑了笑。
宁谵痴痴地望着她,伸手替她抹去了额头上的汗,动作轻柔,隐约有些暧昧的态度。
白卿衣一时间竟忘了抗拒,等宁谵放下手,她甚至还有点儿眷恋他指尖的点点温度。
鬼使神差地,她眼神闪躲着,心虚着撒了一个小谎:“师兄,我,我走不动了……”
于是眼前一晃,宁谵没有任何犹豫,便一把将她横腰抱了起来,一步步从玉剑峰的山巅走下去。
山间的清风吹不灭两人之间的暖意,白卿衣靠在宁谵的胸膛上,用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该是这样的啊!她应当保守本心,不被任何人所动啊!!!
数日之后,在众人翘首期盼之中,各峰大比终于拉开了帷幕。
这日一早,白卿衣便带上了心水剑,穿上了自己几乎不曾穿过的玉剑峰制服,来到了赛场上。
为了行动方便,她今日作了一副男装打扮,除了李玉那帮平日常见到的玉剑峰师兄外,几乎没有人能认出,她就是玉剑峰峰主那个圆不隆冬的小徒弟,倒是有不少女修,朝着她频频放电。
白卿衣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场去,迎面便瞧见了古悦与胡冰玉两人。
“白师妹怎么还没来?”古悦正四处张望着,哪怕白卿衣本人已经到了她的眼前,她都没能认得出来。
倒是胡冰玉多看了白卿衣两眼,似乎有几分怀疑,只是还不确定,便试探地问了一句:“这位师弟看着面生,不知你是否知道,贵峰的白卿衣白师妹来了没有?”
白卿衣倒是起了一丝玩心,没有承认,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哇,玉剑峰上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小师弟了?我怎么不知道?”没心没肺的古悦顺口一提,胡冰玉又盯着白卿衣看了好几眼,看得白卿衣后背发凉,像是被一道幽幽的电火灼烧着。
胡冰玉微微勾起唇角,略带深意地道:“既然古悦都夸你帅,那……师弟可愿陪着我们等白师妹到来?”
白卿衣知道自己大概已经穿帮了,正想承认,却冷不防地被胡冰玉一手挽住了胳膊,顿时满香入怀,同时而来的,还有四下非善意的目光。
“那个玉剑峰的臭小子,竟然能得胡师姐青睐?”
“待会儿在台上遇见,可别怪师兄手下无情!”
一道道含杂着强烈嫉妒情绪的目光,直戳白卿衣后背,白卿衣哭笑不得,胡冰玉却像是玩上了瘾,直接亲密地拉着她往高级观众席上走。
“胡冰玉,你……你这个臭不要脸!”被落下的古悦见状涨红了脸,一边骂着一边跟了上来,还时不时冲胡冰玉瞪眼睛,“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勾引我们玉剑峰的弟子!”
“玉剑峰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再说,这位师弟以后一定会变成我玉玄峰的人。”胡冰玉故意挑起白卿衣的下巴,笑眯眯地问,“师弟,你说是不是啊?”
白卿衣:……
胡师姐你是在搞事情啊你造吗?
台下众弟子咬着手帕:可恶!
“不行!不行!我定要替宁谵师叔看着你们,不准随意撬我们玉剑峰的墙角!”古悦硬生生地挤到白卿衣的另一边,拉起白卿衣的另一条胳膊,“师弟,快跟我坐到玉剑峰的席位去!”
“古悦,你怎么这般不解风情,选坐哪里可是要小师弟自己来决定的……”
“反正,坐在哪里都不能坐在你这个狐狸精身边!”
二女又一次争吵不休,把白卿衣拉来扯去的。白卿衣默默流泪,当初她为什么要招惹这么两个小祖宗呢?
最后,白卿衣只好坐在了玉玄峰和玉剑峰的席位之间,被两位师姐夹在中间,一起化作万灵宗靓丽的风景线,接受着无数弟子嫉恨目光的洗礼。
比武赛场就在她们眼前,整个赛场如同一株睡莲,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小型赛场,上下五层叶片,错落交织着,以保证每片场地都能被观众们观赏到。
最上方的主赛场一般是不开放的,只有重大赛事才会使用。其余四片赛场上,已经陆续有选手上台,做着最后的热身准备了。
白卿衣环视一周,却没有看见“丁师兄”的身影,不由得感到奇怪。
这时候,忽听古悦喊了一声:“宁谵师叔来了!”她还松开了缠着白卿衣的手,兴奋地指了指前方进场的一群人。
白卿衣和诸多弟子一同起身,向正登上最高观看席位的几位峰主、坊主齐齐致敬。
宁谵今日穿了一身束身短褂长裤,长发高高束起,看起来精神抖擞。他一边走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袖口,一边偷偷看向下方席位,在看到自己的小徒弟时,那张板着的冷脸才稍稍显露出一点点温和的表情。
白卿衣急忙低头行礼,恭敬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还是这般客气……宁谵微微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虽然借着教授剑法和白卿衣稍微拉近了距离,但她对他本尊的态度始终如此拘谨,有板有眼,仿若以师徒之名将他隔绝在了心墙之外。
不过,宁谵也不心急,他相信,自己终会让她打开心扉,不是以“丁师兄”的身份,而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