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枝是被雷声惊醒的。
天已经完全黑透。窗帘被没关紧的窗户缝儿掀开一角,闪电蛇一般割裂黑夜,照亮了一室昏暗。
那条被折腾得够呛的长裙已经风干成一条硬挺的腌鱼,裙摆倔强地向外翘,不服输地冲床上的男人摆出个挑衅的表情。
先是听觉回笼,再是朦胧的视觉,最后是触觉、感知。
她不记得那场近乎凌迟的性爱持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如今身上一片干爽,于屹一片布都没给她留。
腿心像被撕裂了,内侧的肉痉挛着抖,奶尖也被含着,胸前埋了个脑袋。
半边身子都麻了。
沉枝试探地推了一把于屹,没推动。
她只能小心地伸出根手指,横放着堵住男人的鼻息。
往复几次,在对方挣扎着要醒的边缘瑟着胆子抽回。
终于,睡梦中的于屹不满多次被打扰,呼吸几番受阻,微张了紧嘬着乳头的嘴——
沉枝伺机自己捧着那团向后撤退,“啵”地一声拔出。
殷红沾了点男人的口水,被玩得肿大,颤巍的在夜色里发出淫光。
她在这样的雨夜里,总是回想起国内那位爱在旗袍外套上短袄的女作者。
对方形容雨是银灰色黏濡的蛛丝,结织成一片轻柔的网,可以轻易兜住整个世界。
它可以抹去踪迹,和一个人存在过的证据。
她等不到三天后了。
沉枝没敢开衣柜,怕惊醒睡梦中的男人,只是匆匆套上了那条被于屹晾在长裙。
腰侧褶皱还没干透,吸足水的面料紧贴着肌肤,她只觉汗毛倒立,却没有别的选择。
依旧是赤着脚。
女孩惊喜地发现,于屹今晚没有将房门反锁。
沉枝小心转动锁扣,一步之遥是微敞的门缝,走廊透了点光。
鬼使神差地,她回想起于屹先前托起自己脚心的样子。
粗粝滚烫的触感仿佛还在,女孩蜷缩了两下脚趾,依然放弃了穿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