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翊在萧询那里吃了瘪, 正愁火气没处撒, 邵平撞上门来, 他二话不说把人抓起来严加审问一番。
从邵平支支吾吾的话语中,萧承翊终于琢磨出一丝不对劲, 卢柳背着他红杏出墙!
萧承翊又叫来海棠对峙,海棠一见邵平就慌了, 所思所想全部写在脸上, 这下萧承翊更加确认心中猜想, 当即气得跳脚,压根不听邵平的狡辩,一剑刺死了对方!
“狗东西竟敢染指本殿下的女人!”
海棠眼一番,吓晕了过去。
黄三全与张福双膝一软,跪地求饶,“殿下息怒——”
萧承翊苍凉大笑,思及种种过往,他顿觉自己就是天字号大傻子!
错失对他真心的江晨曦,瞎了狗眼看上卢柳,被卢柳玩弄于鼓掌,如今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
当夜,萧承翊进宫,在凤仪殿里跪了一夜。
期间,萧询抽空去了凤仪殿,问萧承翊可是改变了想法。
萧承翊立即向萧询磕头认错,“父皇,儿臣知错。”
邵平被太子刺死的消息自然瞒不住萧询,萧询撩起下摆,端坐到椅子上,“太子何错之有?”
面对父皇的嘲讽,萧承翊虔诚忏悔,“儿臣错不该鱼目混珠、是非不分……”
萧询面上不显,内心暗忖若不是你这臭小子识人不清,哪有他上位的机会?
遂,萧询也不好多加置评。
“父皇,您可否告诉儿臣,当年母后为何极力反对儿臣娶卢氏庶女?”
萧承翊百思不得其解,曾家与卢家并无交集,他问过曾少云,曾少云也不知其中理由,猜测许是嫡庶有别。
时候不早,萧询起身,“太子,你既已看清卢氏的为人,又何必耿耿于怀此事,你当年不听劝阻,酿成此等苦果,权当吸取一次教训。”
姜德一忙追上萧询,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当年孝敬皇后可是与卢大人后宅有嫌隙?”
孝敬皇后注重家风,不同意太子与卢柳往来,想必不仅仅是碍于卢柳的庶女身份。
萧询未隐瞒姜德一,实话实说,“嗯,曾卢俩家上辈子的恩怨,孝敬皇后也是遵从其母亲规矩。”
萧询言简意赅,并未说透,姜德一心里有数,多半与男女婚事有关。
正如萧询所说,这会儿再追究此事完全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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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含元殿,萧询见江晨曦在看书,故作苦恼不堪,“爱妃,灯下看书伤眼,关于卢柳一事,你不如帮朕出谋划策?”
江晨曦撇了萧询一眼,歪靠在塌上要笑不笑,“皇上真会说笑,本宫与卢柳有夺夫之仇,卢柳被抓与本宫何干。”
一句夺夫之仇,不免刺激到萧询。
萧询知她心里早已没了太子,多少还是有些吃味,毕竟当初他主动招惹她在先,撩拨了好久才把人占为己有。
他疾步上前,把人拥入怀里,狠狠吻了一番。
“你这丫头故意气朕是不是?”
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上,江晨曦被萧询吻得气喘吁吁,顿时怒从心底起。
她捏他的脸,无理取闹道;“谁让皇上使唤臣妾去搭救卢柳?臣妾未趁机落井下石已然够大度了!”
萧询见她真的动怒,又迫不及待道歉劝哄,声称现下局面不单单只是救与不救,而是不得不救。
刘达散布出来的谣言已然把大周帝王架在道德制高点上,若不救人,大周帝王冷血无情,必会伤了黎明百姓的心。
“群臣给出的建议不少,有的主战,有的同意交换,朕想听一听你的看法,或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萧朔的二十万大军陈列在罗州城外,虎视眈眈,尉迟老将军还在等萧询的命令,只要他一声令下,势必拼着老命也要拼死一战。
若交换人质当中,有人故意做局,一箭射死萧锦仪,正好给了萧朔可趁之机。
谁敢保证万无一失?没人敢保证。
江晨曦清楚个中缘由,她沉思良久,“行吧,看在大周黎明百姓的面子上,臣妾姑且放下个人恩怨,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臣妾的法子不一定管用。”
“无妨,朕只是听一听。”
江晨曦唤候在殿外的夏菊去取平京舆图,夏菊很快取来,仔细展开来摊在桌案上。
江晨曦走过去站定,凝眉细细打量平京城外绵延起伏的山脉。
“近段时日京城夜间戒严,白日里入京的城门也加派了人手,刘达等人狡兔三窟,平京城内有他们的内应,对方的窝点不排除在麓山山坳里。”
“皇上,臣妾不懂兵法,但幼时听家里两位表哥讲过不少江湖事,一般占山为王的盗匪多半会挑一个易守难攻的山头,皇上可请兵部协助排查麓山四周,最适合藏人且不起眼的地方。”
夏菊也凑在边上,手指着舆图上标注的几处果园与茶园。
江晨曦夸了夸夏菊,随后看向萧询,“刘达等人不是想要萧锦仪吗?不必找人假扮,放萧锦仪走,届时以火烧山,攻其不备!”
麓山脚下有湖泊,暗中派几个人看着火势,损失一两座山头不要紧,能断了萧朔的内应就行,来年正好改种植其他作物,又是一片欣欣向荣。
“至于妖言惑众?刘达骂皇上残暴不仁?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