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深笑笑,也没再继续,乖乖闭上眼,不久后又轻唤一声:行南。
喻行南还没睡着,应道:嗯。
今晚有吃范天的醋吗。韩深低声问,都试过了,他应该喜欢女孩没错,之前是我想多了,所以今晚才留他过夜。
喻行南眼睫闪了闪,有点。
只是有点吗?
喻行南:很多点。
此事放在任何男人身上都会吃醋,这很正常。喻行南之前跟范天话说得好听,说是信任,但那至多是为了在情敌面前表达自信,内心实则还是会介意。毕竟韩深不懂范天的感情,亦不知要拉开距离。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韩深忽然道:以后不会了。
喻行南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
黑夜里,韩深语气认真,我以后会注意,尽量不让你吃醋。说着停了停,又补充道:不过得给我一些时间,以前跟范天不分你我惯了,如果忽然拉开距离,会显得尴尬。不过我可以保证,不会再跟他同床,好嘛?
此番话一出,喻行南心头顿时一热。
如果说韩深跟半年前最大的区别是什么,那就是学会如何去爱。爱一个人是时刻考虑对方感受,清楚对方冷暖。韩深以前贪玩,不懂得如何爱人,可现在会了,他今晚这番话,为喻行南心底注入了一股暖流,抚平了老旧的疤痕。
喻行南心底此刻纵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汇聚出一个字,好。有些话不是非要讲出来,彼此都懂,所以留藏在心底更浪漫。
翌日清晨,韩深醒来时卧室只剩他一个,阳光已经照在头顶,他缓了缓,推门出去,扑鼻而来便是白米粥清新的香味。
韩深享受地吸了一口,看向正在厨房忙活的肩宽腿长的背影,笑眯起眼问好,早啊老婆,昨晚睡得好嘛?
喻行南回头看韩深一眼,唇边噙着一抹淡笑,挺好,饿吗?
韩深打着哈欠,左右看了看道:有点,范天那小子呢?
已经走了,他需要上班。
范天昨晚一夜无眠,今晨六点就悄无声息地一个人走了。虽说今天其实没工作,可他不知留着能做什么,还有露陷的可能,也算是逃避吧,在他状态未调整正常前,不会再见韩深。
韩深一听范天早走了,不疑有他,仅是感叹一声,这小子越来越敬业了,以后见面得叫声范总了。韩深说着一笑,又走到喻行南身后圈住他的腰,老婆,今早吃什么?
猜猜。
韩深笑道:除了葱花饼还能有什么。
也不能每天喂你这个。
韩深抿了抿唇,所以今天是什么呢。
喻行南:葱花饼。
韩深失笑,没忍住踮起脚亲了口喻行南的耳廓,宝贝,你做的永远吃不腻,等我洗漱完回来帮你切菜。
饭后,韩深仍是放心不下唐小潮,拨了通电话过去,很久才被接通。哥哥。
听到这声音,韩深脸上不自觉挂起笑,小潮,吃早饭了没啊?
吃过了,听安,安东大哥说你回国了。
韩深听出来唐小潮有一丝局促,不过没拆穿,仅是轻松道:是啊,把你嫂子带回来了。
哥哥跟喻先生和好了?
韩深笑道:什么喻先生,多见外啊,以后叫嫂子。
在唐小潮心里,喻行南永远是那个难以亲近、不苟言笑的钢琴家,所以他很难以嫂子称呼他,觉得有失礼貌,更何况他也清楚,喻行南根本不是嫂子,而是哥夫?不过跟韩深通话,他不用在意这么多,于是还是顺着韩深的要求道:哥哥跟嫂子和好了?
韩深闻言笑得难以自已,看着正坐在他对面安静看书的喻行南,对着话筒扬声道:是啊,跟你嫂子和好了。
喻行南闻言淡淡瞥韩深一眼,没反应,又继续看他的书。
韩深目的达成,没再继续耍嘴皮子,回归到正题:对了,安东还在你家吗?
电话那头静了静,半晌才传出声音,在的。
韩深噢了声,又问:你们相处得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唐小潮又不吭声了。韩深觉着奇怪,再次唤了声,小潮?
哥哥,我全给他说了。唐小潮忽然道。
韩深一愣,一颗心猛地提起,万万没想到唐小潮会主动跟安东坦白。韩深蹙起眉头,压下心头的惊愕,尽量放缓声音问:你还好吗?
谁知唐小潮轻笑一声,没事,都过去这么久了。
可留在精神以及心理上的伤痕呢?韩深不信唐小潮能这么快看开,更何况这人对触碰还存在应激,现在表现得这么轻松不过是做样子给他看罢了。安东什么反应?
这是韩深目前迫切想知道的。安东的选择,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唐小潮心态的变化,如果这人选择离开,那唐小潮对这件事必定更无法释怀,甚至会把自己永远缩在壳子里,不再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安东即便选择离开,那也无可厚非。这是个人选择,韩深也没权力强逼安东留下来。
他说未来会对我好。
韩深能听出来唐小潮在说这句话时有轻微的哽咽,也人之常情,感动很正常。韩深对这结果也是很欣喜,他果然猜得没错,安东就是唐小潮走出阴影的契机。
然而,还没待韩深开口,就听唐小潮又道:可是我不想让他留下来。
韩深一愣,为什么,你不也喜欢他吗?
可我配不上安东大哥。
此话一出,韩深心底顿时很不是滋味,他压了压翻腾的情绪,出声开导,别妄自菲薄,你很好,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你的人生还很长,就当这是个全新的开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