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收下这幅画总有些良心不安。
江危无奈地点头,黑崽都替他接受了,他还能说什么。
9. 第 9 章 这蠢货活到头了
江危在桥头黑崽站过的地方眺望远方,天空嵌着一团团的卷云染上了好几种橘色,像无数个浅橘色的棉花糖飞到深蓝色的天空。
暖色调映在蓝眸里,像调色板被人随意调和了两笔,冷暖分明又分外和谐。
他回到座位换了张画纸,兴之所至想试试印象派的风格,也想要把他来这个世界看的第一个风景留住,想抓住夕阳落下这一瞬的光与色。
印象派的特点就是抓住那一瞬的光与影,所以江危等云彩的橘色调消失就停了笔,这幅画虽然不够完整,但画纸上已经大致呈现出刚刚云彩多层次的光与色。
江危弯着眼睛吹了吹画纸,让它干得再快一点,第一次写生能画成这样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这肯定也有画家江危对他的影响,否则他对色彩的敏感与感知不会这么精准。
黑崽拿着通行卡跑回来,看着画纸上基本干透的云层,又回头看江危,满眼的疑惑。
收起你眼里的疑惑,这就是你爸爸画的,怎么样?厉害吗?江危抱起黑崽放腿上,rua了两把它的小脑瓜,顺便把通行卡拿回来。
黑崽眼珠子一直跟着他手里的通行卡走,完全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话。
嘿!我才发现你还是个吃货啊,这么想去?还是你饿了?江危说完伸手捏了捏儿崽的肚子,嗯,是有点扁。
怕饿着儿崽,江危抓紧速度收拾东西。
江危到云汐楼时有种自己穿回原世界的错觉,这里的一切装潢都是按照古地球的东方大国全真复刻的,大到三层楼的建筑形态,小到桌椅板凳布置摆放都非常古香古色。
星际时代有许多人对古地球非常好奇向往,因此云夕楼最多的客人就是爱好古地球东方文化的一批学者。
江危久久驻足门口,心生怯意,一时竟连步子也迈不出去一步。
黑崽才不管怪人心里想什么,跳起抓过通行卡递到门口的智能服务员,听到刷卡成功后他走进去,到了大厅才扭头,眼神很凶地看着江危,这怪人怎么还不跟过来?
江危这才反应过来,被迫跟着黑崽走进来,智能服务员问他们想坐哪里,江危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黑崽靠着江危的脚边跟过来,一路上边走边看,红眸一刻不停地将整个云夕楼扫查个遍,只是他再也没看见在光脑上看到的画面。
江危点完菜才注意到黑崽有些安静,它乖巧地蹲坐在他旁边凳子上,脑袋微微垂着,连耳朵都没之前立得端正。
黑色汤圆完全是大写的焉,江危以为它饿了,催促服务员快一点上菜。
黑崽没见到银色碎片有点失落,但饭菜上来后,还是被江危哄着一不小心给吃撑了。
展意过来的时候黑崽还在一个接着一个地抱肚打嗝儿,他坐在饭桌上,红色的眼珠子满是愤怒,熊熊怒火恨不得烧秃江危。
怪人到底对自己做什么了,才蛊惑着他吃了这么多!
爸爸错了,对不起嘛。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把菜单上面的各点了一个。又不小心让儿崽每一个都尝了个遍,江危冲他讨好地笑,伸手给儿崽揉肚子。
江爸爸能屈能伸,是他错了他就道歉,不过这次吃完饭他对儿崽的饭量也有了底。
黑崽只是有点生气,没想到怪人直接伸手碰他肚子,温热的掌心直接碰到他肚皮,暖暖的有点痒,想逃避这种怪异感,却又贪恋这点暖。
他别别扭扭动了两下,最后还是任由江危轻轻给他揉着肚子。
服务员撤了一半的菜,只留了另一半基本没动过的菜,展意坐下一句话没说,咕噜咕噜灌了三大杯茶水。
怎么样?
这么累啊?江危见缝插针又给展意倒了第四杯,倒完顶着黑崽凶巴巴地眼神继续给儿崽揉他业务还真是繁忙。
展意灌完第四杯水,手背擦了擦嘴才摇头叹气。
难怪上边儿人一个个脸色难看的跟吃了屎一样,他在现场来来回回转了三圈,连大坑都去了,一点收获都没有。
若不是当时磁场出现异常他在现场,他都怀疑上面儿脑子是不是集体出毛病了?
就是现在,他都怀疑是不是机器故障才出现异常。
江危听展意边吃边叹着气说到大坑的时候脸色愣了一下,明明他当初也去了,为什么连他的气息也感知不到?
江危心有疑惑但一直没说,等展意气愤地出门给上司汇报调查情况走后,他才抱起黑崽向他忏悔。
儿子,你说我要不要给展意说啊?江危有点拿不定主意,他原本是等展意去现场查到他去过之后再坦白,没想到他们居然连这个都查不到。
你说到底是因为他们不行,所以查不到,还是我太厉害了啊?江危手托着脸皱巴成苦瓜样儿,捏了捏儿崽的小耳朵。
黑崽伸手护住自己的耳朵往后跳了两步,眼神刚想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别别扭扭的忍住了挠他的想法。
江危垂头有点自闭,为自己对友人的不坦诚非常自责,但他还是不打算说。
江爸爸一点也想不到联盟的人查不到他的气息,是因为褚暝当时连着自己的一并抹去了,作俑者就在他面前,他却成功的避开了正确答案。
黑崽跳上跳下地抓着餐桌上会飞的餐具玩儿,抓住长着机械臂的筷子放到地上,筷子直接飞回到了收纳处,等待口令进行自我清洗。
他好奇地追着被迫满桌子跑的筷子勺子,好一会儿才发现怪人的不对劲,他太安静了,这一点都不符合怪人啰里吧嗦的样子。
黑崽两只手扣住掌下还在扑腾的筷子,眼珠子却巴巴冲着江危。
江危都快把头埋进肚皮里不打算出来了,只剩下后脑勺的几根发丝随风摇了摇。
黑崽在原地转圈,眼珠子四处乱窜陷入挣扎,有点想上前却又一直没动。害怕怪人又像上次一样做戏骗他,又在担心他真的在难过。
怪人脸上总是扯出愚蠢的笑,实际就是个脆弱又愚蠢的人类。
但谁让怪人是他的。
黑崽放开被压着的筷子,慢吞吞地沿着桌边走过去,抬头发现两人的高度不一致,他又跳到餐桌悬空的二层处。
江危还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突然头顶被轻轻碰了一下,有点凉,又有点养。
他猛地抬起头
对上了这双光下璀璨无比的赤眸,凶意杀气褪去,透出铜墙铁壁之下的柔软,往里多看一秒就多一分沉溺。
黑崽站在二层边缘,伸出收起利爪的黑手,控制着极轻的力道碰到了江危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