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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2 / 2)

这样僵持下去,怕到是天黑都僵持不出个结果。钟景明面有愠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圣主若是有心与我商议,不如我们出去再说。

钟凌回身看了颜怀舟眼,只怕在这里闹起来波及到他,抿着唇算是默认了。但他离去之前却将听澜剑留在了房中,剑光大盛,龙吟清越,守着床榻上的人,任谁也不能靠近半步。

他院子中的向阳处有方案几,原是他平日里练字静心的地方,几人便在这里坐了下来。周围的小侍童们都很有眼色的退出老远,钟景明压着性子,对川泽道:圣主应该知晓,这颜挽风与我不周山渊源不浅。他此前的确是钟凌的知交好友,又是他同门十载的师弟,现在也是因为护佑我们仙门子弟才身受重伤。若是我等不闻不问,只任由魔尊将他带走,未免也显得我仙门太过刻薄。

川泽的耐心到了现在全都用尽了,见四下再无旁人,摆了摆手道:行了钟景明,你无需再跟我长篇大论的兜圈子了!你以为我是真不知道么?你比谁都更想将这块烫手山芋尽快丢得远远的,只是你儿子不肯罢了!

他盯着钟凌,慢慢浮起个意味深长的笑来:事已至此,我们不妨就摊开了直说。清执神君,你与颜挽风真的只是朋友?

钟凌眉毛都未动下:自然。

川泽显然不会信他,口中讥讽道:不巧,我对这个后辈的秉性为人也略知二。他岂肯因旁人而将自己置于险境?简直是笑话!到底是护佑仙门子弟,还是护佑神君你,神君心中再清楚不过。

钟凌没有否认,却反问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本也无意管你们这种乱七八糟的杂事,但如今他已经入了我们魔界,又封印了九世魔尊的神魂,那在你们仙门来说,便等同于欺师灭祖。

川泽以指尖拂着自己华丽的衣袍:眼下与妖族开战迫在眉睫,我魔界必将恭迎战神回去,此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清执神君,你不必急着驳我,我只问你句

若是你师尊惊云剑圣的神魂未灭,且就在我们魔界之中,你可等得?

钟凌心中暗道,自然刻也等不得。但这两桩事情不能混为谈,今日任凭川泽说得天花乱坠,他也绝不会将颜怀舟交给他带走的。

而且听川泽这话里的意思,哪怕颜怀舟并未被九世魔尊夺舍,如此回了魔界也是凶多吉少。

他不禁思衬,如果是肚子鬼主意的颜怀舟,他又会怎么做呢?

如此想着,忽而福至心灵道:圣主,我想你恐怕是误会了。

他抬起眼来,眸光清正:九世魔尊正是挽风的师尊,只是因神念太过脆弱才被他温养至识海深处,又何来欺师灭祖之说?

你说什么?!

川泽险些因震惊从椅子上跌了下来,钟屠画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只见钟凌面色坦然道:他的魔功心法正是九世魔尊教的,他手中的幽冥圣火也是九世魔尊所赠,不然圣主以为,在瑶台幻境之中,魔尊为何会留下帮我?

三人中,只有钟景明没有流露出讶异的神色。因为打从钟凌开口,他就明白了儿子究竟想说什么,也知道他说的全部都是假话。

知子莫若父,如果当真如他所说,九世魔尊正是颜挽风的师尊,钟凌何至于此前那般焦虑难安,放心不下!

川泽像是被他给骗过了,跳起来追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

钟凌不疾不徐地温声道:圣主方才不是还问我与他只是朋友么?

他竟将他与颜挽风无法放到台面上来说的关系认下了!

钟屠画虎躯震,不由得怒视着他:阿凌!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川泽的神情变幻良久,才重新坐了下来。钟凌所言如若不虚,颜怀舟此前的种种行径便都可能是得了九世魔尊的授意,接下来,事情恐怕要变得更为棘手了。

他沉吟了足有炷香的功夫,才幽幽地将双手平放于案几之上,对钟凌道:这不过是清执神君的面之词,我不能尽信。

钟景明道:圣主不信的话,就在这里等他醒了再问也不迟。

他淡淡地望着川泽:以五日为期,不会让圣主白等。五日后,无论颜挽风是否醒来,你都可以将他带走。

川泽不假思索道:三日。

钟景明原本想的就是三日,但还是做出副考虑的神态,过了阵儿,才点头道:好罢,不如就各退步。

钟凌的面色又沉了下来,川泽也明显地察觉到了,他不愿再来次这种无聊至极的商讨,只道:三日后清执神君还不肯放人的话,仙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罢便扬长而去,钟景明直到他走得远了,才目色俱厉的回望钟凌,怒声道:逆子!你给我跪下!

钟屠画向只见到父亲将弟弟捧在手心,哪里见过他对钟凌这般疾言厉色的阵仗,立时被吓了跳,阻拦道:父亲!你这是做什么,阿凌身上还有伤呢,你怎么能罚他跪在这里?

所幸四下无人,也没人能看见他的狼狈,钟凌神态自若的跪了,对兄长道:父亲让我跪,自然有让我跪的道理,兄长无需替我说话。

钟景明看他这幅样子,更是气不打处来。

钟凌,你可还记得,你曾亲口答应过我什么?

钟凌答道:与颜挽风划清界限,此后相见当不识。

钟景明怒极反笑:好。很好。原来你还没有忘。他的双目如炬般定在钟凌的身上,你如今担着怎样的责任,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钟凌紧紧抿着唇,好似下定了决心才肯开口:兄长强于我百倍,倘若父亲觉得我难堪大任,就将仙尊之位

我看你真是疯魔了,这种话怎么能胡说!钟屠画被他吓了大跳,扑上来便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回头恳求道,父亲!那颜挽风自幼时起便直护着阿凌,你也是知道的!阿凌不过要保他无恙罢了,我们自家人,何苦还要再来逼他!

见钟景明还要发怒,他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意:您之前什么法子没有试过,有用吗?就这次,最后次,咱们阿凌也就不欠他了!

钟凌被兄长捂着嘴巴发不出声音,钟景明也是神情巨震,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撂挑子的话来。

再三思虑,他怕真的将儿子给惹急了,心下已然妥协,面上却还依旧寒若冰霜:你们兄弟倒是齐心。

钟屠画怎么会听不出他这就算是松口了,方才肯放开钟凌对他道:看见没有!父亲已经答应了,你别再胡闹。

看钟凌脸上闪过了丝痛苦的神色,钟景明冷哼声,自上而下睨了他眼:我可以答应替你保下颜挽风,直至他苏醒。但他如若真被九世魔尊夺舍,你又真的肯就此罢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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