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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2 / 2)

这时候天还没有亮,谢铭扬这被一吓,算是彻底睡不着了,他就坐在枕头边看着唐忻旦的睡颜。

梦里的唐忻旦好凶哦,就跟他搬进来那会儿一样凶。

谢铭扬回忆起辛酸往事,负气地拿小软垫去踩唐忻旦的嘴巴。

哼!那么凶!

让你啃jio!

肉垫覆上柔软的嘴唇,是温热又温柔的触感。唐忻旦的呼吸清浅,微微的气流擦过小猫爪尖尖。

谢铭扬陡然觉得整只爪又痒又麻,甚至还有点烫,就和刚才梦中唐忻旦抱着他的感觉一样。

想起梦里唐忻旦被他抱在怀里的情景,他的一颗小猫心,忍不住跳得乱七八糟。

肉垫之下,唐忻旦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这股微小的动静传来,谢铭扬的身体立刻僵硬了。

他感觉那只爪就快没知觉了,再也不是他自己的爪了,他好想抽回来,然后跑掉。

可能是被骚扰得嘴唇太痒了,睡梦中的唐忻旦微微蹙眉,伸手去摸。

谢铭扬:!

唐忻旦眼睛都没睁,直接熟练地顺着一把摸到谢铭扬,然后把小猫团吧团吧,塞进怀里。

抱着睡。

两分钟之后,谢铭扬才敢继续呼吸。

他觉得自己变得奇怪极了,被唐忻旦这么一抱,既紧张又开心,还有一股隐隐的不开心。

不开心什么呢?

他觉得要是能和梦里一样,换过来,换他抱着唐忻旦睡,而唐忻旦对谢铭扬也和对小猫一样亲密就好了。

其实除去慌张,抱着唐忻旦睡觉的感觉,真的还不赖。

距离谢铭扬出车祸,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四个月实在太久,久到谢铭扬几乎都要忘了,他曾经还是个人。

近谢铭扬越来越想家,想他不苟言笑的父亲,沉默寡言却永远温婉的母亲。甚至连他那个从小跟他不对付的弟弟,他都有点想。

都四个月了,这四个月家里人该多担心啊。

粉红咕的帖子也没有人再回复,社交软件上问候他的人也渐渐的少了,他无法再通过亲朋好友的只言片语,去推断谢铭扬现在的情况。

所以唐忻旦之前提出不带他去公司,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一个人在家可以随便折腾,他决定向季书喜摊牌。

小猫爪子又开始熟练地登录扣扣,谢铭扬给季书喜发了一条消息。

xmy:儿子。

本来他想正经点直呼大名的,但他怕季书喜认为他是骗子。

几乎是立刻,季书喜就回了语音电话过来,谢铭扬吓了一大跳,爪忙爪乱地挂了。

现在的他只会喵喵叫!语音电话完全无法沟通啊!

第019章

从季书喜发消息的速度可以看出,季书喜真的很激动。

书喜:

爹?

爸爸!你醒了?!

怎么不接语音啊我都担心死了!

你在哪里啊我现在就翘课去看你!

xmy:阳敦。

谢铭扬使的毕竟是猫爪子,他真的跟不上季书喜的速度,才回复了两个字,季书喜又发了好几条。

书喜:

最开始你爸妈一直不接受我们去看你,说你需要静养,后来我又去了三回,都拒绝探病。

一直见不到你人,我真的担心!

你竟然在阳敦市?不是应该在安鹭市吗?

xmy:打字慢。

季书喜这才意识到谢铭扬刚苏醒,适应不了太快的聊天速度,于是停止刷屏,尽量慢点发信息。

书喜:我还以为你会在你家医院呢。

谢铭扬的老爸有家公司,老妈则是有一座私家医院,以前是她娘家的。

这座私家医院也在安鹭市。

为什么不在安鹭而是在阳敦呢,这正是谢铭扬要说的,他尽可能快速地敲击键盘。

xmy:我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我变成了一只猫。

一分钟后,季书喜的消息才回过来。

书喜:你是在开玩笑还是被盗号了?

xmy:我出了车祸后,醒来就是一只猫了。

xmy:没有玩笑。

又是一分钟的沉默。

书喜:我们视个频?

xmy:好,但是我不会说话。

书喜:

xmy:我能听懂你讲话。

季书喜从课堂里出来,深呼吸一口气后,进厕所隔间发出了视频请求。

然后,被拒绝了。

xmy:忘了,这个平板摄像头坏掉了

书喜:

xmy:我被之前的房东捡了回来,现在还是在以前租的房子这边。

xmy:你还在吗?

季书喜再也没有理他。

最近的骗子太猖獗了,谁的号都盗,什么屁都敢放。

唐忻旦这天下午请假,去公墓看他的姐姐姐夫。

昨天是姐姐的忌日,本该昨天就去扫墓。但他不想撞见纪韫,怕在姐姐姐夫的墓前和纪韫有冲突,平白让故去的人难过,所以特地等到今天才过去。

墓碑很干净,还留有一束花,

看得出来昨天有人来过。

唐忻旦把他的那束花也放在墓碑旁,带着鼻音说:姐,姐夫,对不起,我昨天没过来。

今天阳光很好,连吹来的风都不是那么冷。

唐忻旦仔仔细细地擦着墓碑,不免回忆起很多以前的事。

唐忻旦小时候待过三个家庭。

六岁以前,长在他妈妈改嫁的家庭,那是他对于家最初的认知。妈妈怀着他嫁过去,出生以来他从来都不知道,那时候的爸爸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更没有想过有一天,那个对他很好的男人会亲手把他送走。

五岁时他妈妈生病死了,爸爸另外娶了老婆。

他记得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喜欢拧他的胳膊和大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第一个爸爸就变了。尤其是等他弟弟出生后,他在家里就变成了个完全不该存在的人。

六岁那年,那个男人把他送到了他的生父身边。

他记得那个男人对他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他有些欣喜地问:爸爸留下来吗,和我一起!我们两个人!

男人摸了摸他的头,忽然好像有点难过的样子:我也有自己的家。

他又问:爸爸,你还会来接我吗?

男人没有回答他,在他满肚子的疑问中走了。

如果说五岁之前的时光对他来说,是快乐;五岁到六岁,是阴霾;那么六岁到八岁,则是噩梦。

他的生父是个有暴力倾向的酒鬼,喝醉了不认人的那种人渣。唐忻旦进家门第三天,醉酒的生父一耳光扇得他昏迷了半夜。

在生父身边的两年,唐忻旦全身上下,几乎都没有过一块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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