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持珠的安慰之言,她无法真听的进去。
夫在外,生死难料,妻子那有能安心的?
持珠安抚她睡下后,她便又坐回了锦席上,望着手中握着的剑,她眼底也浮现担忧之色,公主与驸马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可外冷内热的驸马,却待公主很好,至少一个丈夫能做的事,驸马全做的很好。
虽然夫妻是开始无男女之情,可来日方长,都是那样出色的人,二人长久相处下去,焉不会真的日久生情?
可而今将军远征在外,公主在宫里又是危机四伏,千里迢迢之外,不知对方处境,怎能一点都不担忧对方?
太皇太后的回归,将宫中的妖魔鬼怪,一时间全都镇压住了。就连太后,也是谨小慎微的,唯恐自己有什么把柄被那老太婆抓住。
上官浅韵在帝都,日子过得倒是真挺安乐,可人是安乐了,心却一刻都静不下来。
直到八月初,玉门关传来大捷的好消息。
而后四五日,又传来匈奴战败后求和的好消息。
飞鸢是个爱说爱笑的姑娘,她听到这个好消息后,便跑来极其夸张的说道:“公主您不知道,展将军可厉害了,想那匈奴的新单于,是个怎样嚣张的人啊?硬是被展将军给打怕的求饶了,哼哼!真是太解气了!让他们这些蛮夷,还敢侵犯我承天国边境,打不死他们。”
上官浅韵听到大捷胜利的好消息,她脸上并没有露出多么喜悦的笑容,反而是更心忧起了展君魅,这人的作战方针一向是精心计划后,才会付诸行动的,要的便是万无一失。
可这回却是猛打,完全不似前世他作战的方式。
难道,真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他决定要速战速决的?
持珠跟随上官浅韵多年,一见她蹙眉,她便宽慰对方道:“公主不要过于担心,驸马吉人自有天相,且一直作战以来,从未有过败迹,这回之所以会这样速战速决,或许是担心公主您的安危吧!”
“也许吧!”上官浅韵缓缓闭上双眼,而后再次睁开,掩去心里的担忧,眸光清明的看向持珠问道:“让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回公主,一切顺利,只是……公主,属下还是觉着此事不妥,还请公主三思!”持珠抱剑低头,她真的不明白公主在想什么,为什么非要去那种地方行医?
上官浅韵对持珠摆了下手,意思持珠无需再劝她,她意已决,谁也劝不动她。
持珠无奈的退立一旁,公主的决定真的很难改变,这事她回头可要去和驸马说一声,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公主去那种地方。
“这事谁都不能告诉,否则,你就回皇祖母身边去吧!”上官浅韵为防持珠坏她计划,只能以威胁来警告持珠了。
持珠内心无奈极了,垂头抱剑道:“请公主放心,此事只有你知我知,绝不会传第三人耳。”
“什么事啊?公主,你们这是又要做什么?捉鬼还是打怪?”飞鸢听了一会儿,根本听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便笑着好奇的凑过去问,眼神中还透着可怜兮兮的水光。
上官浅韵对于这个飞鸢,她哭笑不得道:“你怎么有时候,就像个孩子似的?”
“在外人面前,要为了公主您的威仪,所以我要端着姿态,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我就想当个傻乎乎的丫头,公主,求您了,告诉我吧!我保证,我嘴巴严的就像喝了树胶一样,掰都掰不开。”飞鸢也是在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发现她家公主殿下没多大架子,背地里待人也很亲和,她才会敢如此放肆的。
上官浅韵怀疑的看了飞鸢一眼,抿唇忍俊不禁道:“你啊!性子这般活泼,我还真信不过。好了,我该去给皇祖母请安了,你的好奇心就到此为止吧!反正我也不会告诉你什么。”
“啊!公主,您怎么可以这样顽皮,展将军他知道这样的您吗?”飞鸢锦席上爬起来,便追下了阶陛,望着前面的那抹窈窕背影,她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之色,公主到底要做什么?又在谋划什么呢?
八月中旬,过几日便是八月十五,大军在后,展君魅却借着思念上官浅韵之名,抛开大军,快马加鞭的赶回了长安城。
在八月十五的宫廷宴席当夜,上官浅韵在接到消息后,离宴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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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的日子,亲们辛苦了,将军回来了,一切都好了,亲们也不用养文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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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你在等我回来
将军府
竹轩
上官浅韵一身累赘的宫装都没来得及换下,便神色匆匆的回了来。一脚踏入房门,便疾步走到了床边。
她见展君魅犹如死人般躺在床上,她脸色一白便手指颤抖的想要抚上他的面具,可手腕却骤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她微惊,便看到那鬼面具后,一双沉冷的眸子盯着她看,她暗舒口气,原来他没事,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展君魅一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先帝为你重建的兰池宫,是否有引温泉而注入……咳咳!带我去,即刻!”
上官浅韵没想到他们久别见面,会是这样的情景,展君魅显然受了重伤,而且还需要兰池宫温泉相辅助疗伤,那他岂不是……她伸手纤指扣住他的手腕,果然,他竟然中了很奇怪的毒。
墨曲见屋里都是可信任之人,他便走过去对上官浅韵解释道:“匈奴人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墨家人,得到了墨家密不外传的幽梦,此药加一味良药便是救命仙丹,可若加了别的毒……那便是不死,也注定一生缠绵病塌,而将军……恐怕只能等死了,温泉只能延缓毒发时间,还请公主……”
“等死?”上官浅韵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等了数月,被那么多日日夜夜的担惊受怕折磨着,等来的就是展君魅必死无疑的结果?
墨曲有点怕这位公主殿下的眼神,这是要撕碎人吧?一个深宫长大的公主,就算不是娇滴滴的,那也不能这么恐怖吓人吧?
上官浅韵瞪着墨曲看了一会儿,方面无表情下令道:“持珠,你回宫一趟,将父皇留给我的令牌拿来。飞鸢,拉着他去准备马车,记住,用可躺卧的辒辌车,车内布置的舒适些,我们连夜出城去咸阳,通知骊山守军,到时候请他们护送我们一程。”
三人应声后,便都退了下各自去忙了。
持珠直接出了将军府,骑马向着皇宫方向赶去。
飞鸢和墨曲去准备马车,二人是一个稀里糊涂不明不白,一个愁容满面似上刑场。
飞鸢不明白,怎么传言中的展君魅犹如战神在世,而她见到的却是个病怏怏的将死之人呢?
墨曲心里恐慌的很,因为他就是墨家后人之一啊!可幽梦无药可解,当初祖先研制出幽梦,便是为了拯救恶症之人啊!谁会想到后世子孙竟然拿祖先济世救人的心血,来做恶害人啊?
竹轩中,房间里,此时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