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曲眸光淡冷的望着他,再没了以往对他的耐心温和,声音冰冷道:“你今日闯下大祸,如不送你离开,你早晚会把自己的命作没了。歌儿,之前我就和你说过,大将军府里的人,没一个身份简单的,你惹到的唐晏与凤凰长老,更是连公主都要敬上三分的人,他们背后的家族,可是连皇室都忌惮的。如今他们不愿意和你计较,不过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罢了。可这却不代表,他们还会一而再的对你手下留情,你懂吗?”
如意公子死性不改,勾唇冷笑道:“他们都身份尊贵,就我身份卑贱,谁让我就是个被人压在身下亵玩的娈童呢,大哥你也跟着嫌弃我是对的,因为我这脏身份给你丢脸了。”
“墨歌!”墨曲这回是真动大怒了,他何时嫌弃过他?他一直在为他找人说亲,更想以后在长安给他置办产业,让他一辈子只享受荣华富贵就好,不必在受任何凄苦。
可他却这样不自重,把烟花之地的东西一样没抛开,反而想把那些龌蹉招数用在清清白白的人身上,他是不是疯了?怎可如此自甘堕落!
如意公子一直不喜欢墨歌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曾经代表的是高贵,而他如今却卑贱的如人脚底泥,每次墨曲唤他墨歌这个名字时,他都觉是种讽刺,讽刺他曾经多高高在上,如今便多卑贱在下。
持珠伸手把墨曲拉到一旁,面无表情吩咐道:“快点收拾好东西装车,午膳之前,搬干净这里所有的东西,一件不许落下。”
“是!”仆人应声,便一个个卯足劲儿搬东西,收拾东西。
“不许搬,全都给本公子放回原位,你们听到了没有?”如意公子面目狰狞的怒吼,可那些仆人却对他的吼叫没有丝毫反应,他怒转头看向持珠,咬牙骂道:“你这个贱人,以为被我大哥玩过了,就真把自己当我大嫂了吗?我呸!你也就是个脱光衣服,在男人身下卖弄风骚的荡妇!”
“住嘴!”墨曲怒红了双眼,打了如意公子一巴掌还不算,更是想一掌拍死这个混账东西。
如意公子被打的嘴角流血,可他却双眼泛红的怒瞪着墨曲,吐掉嘴里的血沫子,笑着淫邪道:“你以为她真是什么贞洁烈妇吗?信不信我扒光她的衣服,把她按在身下亵玩时,她也会骚浪的扭腰摆臀被我……”
墨曲掐住如意公子的脖子,他怒红的双眼里满是杀气,愤怒在燃烧他的理智,持珠是他珍视的女子,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来侮辱她丝毫,那怕一句言语也不行。
持珠倒是很冷静,她出手拉回了墨曲,丝毫不动怒的面无表情道:“不必为这种人动怒,会伤身的。”
如意公子跌坐在地上,抬手抚摸脖子咳嗽的脸色涨红,听到持珠轻蔑不屑的冷言冷语,他转头一双贼眼淫邪的打量她的身子,嘴里依旧不干不净道:“早说你是个风骚的荡妇,如今这般护着我,是不是怕我死了后,我大哥一个人满足不了你这个贱人,才会留着我……咳咳!等将来我们兄弟一起在床上好好奸淫这个骚蹄子。”
持珠伸手点了墨曲的穴道,转头眸光冰冷的下令道:“把他绑好,抬出去送上马车,墨府那边的下人重新选,选些懂规矩的,省得二公子带着人去仗势欺人,丢了大将军府的脸面。”
“是!”那些仆人早就听不惯如意公子那些淫词浪语了,要不是看在墨管家的面子上,他们早上去揍这不要脸的个半死了。
“唔唔……”如意公子被塞住了嘴,被人用麻绳捆绑起来,身上的伤被勒的流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疼的满头冷汗脸色苍白,眼神怨毒的瞪着持珠,这个贱人,她最不要落到他手里,否则,他一定要用烟花之地的那些全套招数,活活的玩死她,让她死都死的肮脏不堪。
持珠在如意公子被压走前,她望着他冰冷道:“你该庆幸你有墨曲这个哥哥,如果不是看在你与他有点血缘关系的份上,我会让你在临死前,尝到比烟花之地,更让人一心求死的残酷刑罚。”
如意公子被她这样一看,竟然浑身如坠冰窖,他仿若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血色地狱,是那样的阴森恐怖。
持珠示意仆人带如意公子走,等如意公子被人带走后,她才伸手为墨曲解开了穴道。
墨曲怒火冲的他理智全无,转身就要去杀了那个混账东西,可他却被持珠拉了回来,对上持珠波澜不惊的眸子,他的心,似乎在慢慢的变得平静下来。
持珠望着愤怒到双眼都泛红的墨曲,伸手难得温柔的抚摸他的脸庞,声音冰冷如初,却说着温情的话:“为了你,我可以忍受他的言辞侮辱,也请你不要冲动,杀了他能解气一时,却会让你痛苦一生,墨曲,我不想你我要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而在余生留下一个解不开的死疙瘩。”
墨曲被持珠抱着,他缓缓抬起手,也紧紧的抱着持珠,在她耳边承诺道:“我以后尽量不去见他,供应他吃穿用度,可却再不会去看他关心他了。持珠,如我知道当初寻回的是这样一个弟弟,我宁可不去铁匠铺,干脆让君魅杀了他算了。”
“墨曲!”持珠心疼墨曲,他一生才是真的悲苦,幼年家逢巨变,离乡背井到处躲避贼人追杀,又被人拐卖去了西域,好在遇上了佛图澄,他才被从火海里拯救出来。
少年陪着展君魅一起回到中原,一路艰辛的走到了如今,本以为安定下来能娶妻生子过好日子了。
谁曾想,期待中找回的弟弟,却毁了他所有的安乐。
如意公子被人一路五花大绑塞进了马车里,马车里是控制他的两名仆人,赶车的车夫又是老手,很快便把人送到了墨府。
如意公子之前在马车里是没少闹,可当来到这座奢华的府宅后,他就不闹了。
这座府宅是独属于他一人的,可比将军府那个小小墨苑强多了。
将军府的仆人送了东西和人后,便离开墨府回去了。
至于如意公子要在墨府里如何翻天覆地,那可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事了。
而在第二日,唐芊便被柳亭送到了大将军府。
上官浅韵对此哭笑不得,怎么这些人,都爱跑来大将军府住呢?
唐芊自然对柳亭又是好一番依依不舍,柳亭是好歹说大将军府离丞相府很近,他会每日都来看她的,才把唐芊安抚好,不再掉金豆子。
唐芊也是个爱热闹的姑娘,不愿意住别处,就要留在凤仪阁陪凤凰长老。
墨曲也真是说到做到,真的自从把如意公子送走后,再也没去看过对方一次,整日都在忙碌的准备他和持珠的婚礼诸事。
持珠倒是亲自挑选了一批人送去墨府,婢女挑选的是五大三粗的丑丫头,仆人也是一瞧就是孔武有力的,总要能压制住如意公子的气焰才好。
墨曲虽然气那个弟弟不成器,自此对其要来个不闻不问。
可持珠却觉得,如果如意公子在外惹了小祸被人打死还罢,若是惹下不得了的人物,岂不是要连累墨曲了?
故此,她派去的人是看着如意公子的,以防他会带着人出去仗势欺人,给墨曲惹下大乱子。
如意公子的确老实在墨府享受了几日,等身上伤势差不多了,他便带着人去买卖人口的地下暗场里,准备去买几个年轻漂亮的婢女,毕竟府里的那些个长得也忒膈应人了。
被他带出去的六名孔武有力的仆人,虽然不能说是长得凶神恶煞,可却也是高大雄壮的一看就不好惹。
如意公子带着这几个人出门,一路上很是招摇,马车很奢侈华贵,描金嵌玉,垂纱挂帘,马匹都是上好的宝马,就算不如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也是可日行五六百里的骏马。
大街上,许多人都闪开给这辆奢华金贵的马车让道,都不知道长安城里,何时多了这样一个贵人。
如意公子斜卧在马车里,吃着南方运来的新鲜的水果,这些东西,据说许多都是珍贵贡品,许多朝廷大官都不一定能尝个鲜。
可他大哥本事啊,这些水果他就能吃得到,因为有钱。
而街边几个浪荡的纨绔子弟,却有一日拉了旁边人一下,指向那辆奢华金贵的马车,说道:“刚才,我好像在那辆马车上,看到了如意馆的如意公子……”
“不会吧?如意馆的人,不是说如意公子染病死了吗?”另一个人皱起眉头道,也是不由得看向那辆马车。
果然,在风吹来轻纱一角时,他们真的看到那马车里的人,果然是如意馆那位如意公子。
可他们几个感到奇怪的事,这人既然活的好好的,为何要散布自己的死讯?这不是在咒自己吗?